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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1/1)

  虞怀简向来是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低最少的工分。
  这是队里都默认了的。
  只不过他上次把木材追回来,立了功,标了榜样,大队长直夸他是个肯用心改过的好孩子,所以连带着队里的人也对虞怀简上心了些。
  虞怀简的肩膀有伤,据说是和那些混子打架,保护集体财产的时候挨的。昨天又照例扛了稻米,一天下来,肩膀肿得老高,不能再干重活了。
  于是第二天,队里就给他派发了比较轻松的活计――上山来给树苗浇浇水,看看树。再看哪棵树死了,需要补上的,得挖个坑把树种上。免得来年需要木材的时候,续不上,断了层。
  周满满盯着他,虞怀简也在看着周满满
  面面相觑许久后,虞怀简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蹿出老远。
  离得她远远的,时不时瞄过来一眼,就是不过来,一直保持着距离。
  “……”周满满承认,她的自尊心被伤着了。
  便是没穿书之前,她也是众星拱月的娇娇女,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还从没人像虞怀简这般,看她简直像见了鬼。
  周满满气呼呼在他蹲过的地方踩了一脚,把她带来的行头放下。
  正直起腰来,刚刚蹿出老远的虞怀简又跑回来了。
  他有些紧张的看她,动了动唇,“别上吊了。”
  “……”
  周满满哭笑不得,严肃而正经道:“我是来干活的。”
  虞怀简便不再说话了。
  他闷头锄草,浇水,一棵一棵的查看过去,比对待田里的秧苗还要细心几分。
  周满满说是来干活的,却一直手忙脚乱,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啊跑。
  没一会儿,累了。
  她干脆蹲在一旁,问道:“你真把木材给追回来啦?还和混子打了一架?”
  “伤得重不重呀?”
  “偷木材的是什么人呀?他们知道你是谁吗?会不会来报复你啊?你有没有危险?要不要紧啊?”
  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问个不停。
  虞怀简不嫌烦,却也不理她,依旧埋头干活,只当她不存在,还是一声不吭。
  额角有汗水滴落,从鼻尖滑过下颌,他也只随便用衣摆擦擦。掀起衣服的时候,露出一小截蜂腰,偏瘦却带着淡淡肌肉的线条,没入裤头处的人鱼线弧度看了令人遐想非非。天生的冷白皮似是永远晒不黑,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同,一看就细皮嫩肉,甚至带上一种病态般的苍白。
  老天爷赏脸了――真“赏脸”了。
  周满满本来巴拉个不停的嘴巴瞬时失声,怔怔的看他,回过神来,白皙的脸上爆红。
  她居然看呆了……真是好没出息啊。
  “哼,你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为了掩饰尴尬,周满满轻哼一声。
  那个不解风情的少年还是不说话。
  他没打算说。
  周满满知道这些对她不好。
  偷木材的是邻村的人,虞怀简早就知道了。
  老班头身体不好,仅仅一口饭是养不活他的,还得吃药。虞怀简平时不仅要下地干活,还要摸进深山里去,寻摸一些山货出来偷偷倒卖才能糊口。
  村里的人对摸山货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得太严。毕竟深山老林里是很危险的,摸山货又靠运气,一不留神不仅什么都没摸到,还会赔进去一条命!
  偏偏,虞怀简是个不怕死的,偏僻的地方他都去过。
  这一去,就正好碰见偷偷砍伐老树的邻村人,是兄弟,有两个。
  别看这些荒山看似无主,实则也是划分好地界的。
  这一座山头是这个村,那一座山头是那个村的,暗地里早已约定成俗,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
  那兄弟两倒腾这些木材去烧炭,不敢让人知道,就把窑子建在深山里,神不知鬼不觉。
  在事发前,虞怀简知道他们的老巢,也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但他只敢跟老班头说,因为向来只有他被揭发、被打倒的份儿,要是他去揭发别人,那叫居心不良。
  虞怀简本是不打算管的。
  老班头受过太多的苦,他被带走教育回来后,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哲保身。
  可事情出现了点偏差。
  村子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孙桂菊不是个嘴巴严实的人,她巴不得周满满出事呢。
  虞怀简留了个心眼,最终连夜去那两兄弟的老巢,把木材背回来。
  编了个偷木贼的借口。
  周满满不会揭发他,那两兄弟也不会自投罗网。
  天衣无缝。
  就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顺利许多。
  这一次,莫须有的罪名没有,脏水也没有。反倒是夸起他来,说他立了功。
  还有周满满……居然不怕他了。
  虞怀简喉头一动,悄悄抬眼看她,又极快低下去。
  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周满满正在愣神,没留意他的动作。
  安静不知多久,周满满实在无聊,又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听说,你是个唱戏的――”
  周满满兴致勃勃,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接触到虞怀简阴鹜逼仄的目光。
  里头寒光闪动,极为不善,还带着点血色的猩红。
  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满满吓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寒蝉若禁,一句话也不敢再提。
  这是他的逆鳞。
  他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唱上一段啊。
  周满满吓得结巴,一双眼怯怯的,心头委屈得莫可名状,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也说不出口。
  她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委屈巴巴抹眼泪。
  是了,他是大反派嘛,才不是什么人尽可欺的小奶狗呢。别看他之前不声不响就觉得人家脾气好,好欺负。
  闷骚的人不爱说话,内里也是骚得很,坏得很。
  他现在肯定很讨厌她了。
  周满满扁扁嘴,起身要走,却听哐当一声,虞怀简把一把锄头扔在她脚边。
  “你干什么?”周满满问。
  “种树。”虞怀简阴鹜的神情尽数敛去,只是说话的口吻比初时要冷上许多,“你上次弄坏了一棵树,得赔。”
  “……行!”周满满快气死了。
  为了证明她真是来干活,不让他看笑话,还真吭哧吭哧的拿起锄头挖起坑来。
  可她一个在现代社会被各种自动化机械惯坏的女孩子,哪里用过锄头这种工具呀?不得要领不说,还震得自己虎口发疼。
  偏偏她撑着一口气,愣是不肯停下。
  而虞怀简呢?
  他蹲坐在树荫里,就水吃着干馒头,一下一下机械的嚼着。盯着周满满忙活的背影,目光晦涩难辨。
  在听到她各种念念叨叨的小声咒骂时,露出一个极小极小的笑容。
  很快解决完了午饭。
  虞怀简抢过她手中的锄头,意简言赅:“我来。”
  等她挖好得等到猴年马月。
  周满满却十分有志气的把他瞪开,义正言辞道:“走开,我自己来。”
  虞怀简皱眉,“你要挖到什么时候?”
  “哼,不要你管。不自己来,体现不出我钢铁般的意志。”
  “……嗯。”虞怀简由着她去了。
  周满满挖坑挖得十分辛苦。
  这山不是土山,底下埋着各种坚硬的石头,一锄头下去,十有八九挖到的都是石子。
  费劲儿不说,力道还震得她手臂生疼。
  直到饥肠辘辘,周满满才停下来。
  这一次,她可充分认识到粮食来之不易了。周萍给她烙了两个饼当做干粮,本来周满满麻雀胃吃不完的,这一次一点也不敢浪费,硬是强塞进肚子里。
  吃完后……吃完后开始犯困。
  她小小的打个呵欠,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干活,这一休息,就睡过去了。
  嗯,一觉睡到乌金西沉。
  周满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将下山,落日余晖照在脸上,无比舒服。
  再抬眼一打量,发现一排树木整整齐齐都被打理好了。
  浇了水,锄了草。
  连她没挖好的那个坑都种上了一颗小树苗。
  周满满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
  这些自然都是虞怀简趁着她睡着时干的。
  她是个欠不得好的人,一欠人情,再和他说话时,又变温柔许多。
  “谢谢你呀。”
  虞怀简没搭理,只道:“下山回家去吧。”
  周满满撇了撇嘴巴,也习惯他闷葫芦的性子了。
  只要不惹得他露出獠牙,其实还是挺奶的。
  脾气也好。
  至少不像孙裕那张嘴那么能叭叭,就会骂她。
  人比人得扔,一想起孙裕,周满满再看虞怀简,那是哪儿哪儿都顺眼起来。
  她蹦蹦跳跳拎着自己一天都没打过水的小木桶下山,心情是难得的好。
  走在前头的少年虽然还是不和她搭话,但不知有意无意,每当周满满快要跟不上他的脚步时,虞怀简都会适时放慢脚步来等她。
  两人就默契的保持这点距离,一起下了山。
  可下山之后,周满满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有人拦住她的去路――正是孙裕的妈妈孙桂菊。
  孙桂菊面有怒容,一看就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