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令人不解 (1/1)

    二皇子以为自己幻听，他艰难的低下头去，想要看清楚龙榻上的男人，却眼睁睁的瞧见了当今陛下睁开眼睛，一脸愤怒的盯着二皇子看个没完。
    二皇子吓得一阵肝儿颤，他本能地向后倒退几步，旋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也起不来了。
    陛下已经昏迷多日，怎么可能突然醒来？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二皇子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长剑，他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父皇此时醒来，多半是他人从中谋算。
    如果有人设下大阵，只等着二皇子往里面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二皇子，脸色一阵苍白。他慢慢的起身，只想确定刚才那句话出自父皇的嘴中。
    “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说话！”陛下缓缓地坐直身体，他许久没有这般身体康健了。
    自从中毒之后，陛下头脑昏沉情绪起伏不定。
    如果不是于妃娘娘日夜夜的照料，陛下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二皇子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陛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是人是鬼？我父皇在哪里？”二皇子差点被吓傻，他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
    如此恐怖的场景，是二皇子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你这个逆子，我把江山社稷交给你，你却和丞相大人联手，只想掏空国库。如今你提着一柄长剑来见我，可是要弑君杀父？”陛下单手一指，他忍不住冷哼出声。
    二皇子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他扑通一声跪在陛下的面前，眼神之中满是惧怕。
    “父皇，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可是儿子从来没想过要弑君杀父啊！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儿子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二皇子算是从侧面印证了陛下的猜测，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从小到大我就教你，做人一定要坦坦荡荡。我本是个昏君，已经无可救药了。可是你不同，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只要你肯上位，好好读书，这天下都是你的。为何要把事做的这般决绝不留余地？”陛下看到最近一段时日经历的一切，他忍不住气愤难平。
    陛下一拳一拳的砸砸在床上，立刻发出一声闷响。
    二皇子的低头垂泪，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都是于妃娘娘逼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她把你最心爱的女人手脚砍掉，做成了人彘。迄今为止，梁贵妃娘娘还被扔在酒缸之中，半死不活。”二皇子思虑半晌，才把梁贵妃娘娘抬出来，只想让于妃娘娘无处可逃。
    “大胆，这是从哪里传来一个流言蜚语？梁贵妃娘娘一向温柔可人，她怎么可能是祸国殃民的妖妃？这是谁下的命令？又是哪个奴才动的手？我一定要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陛下说到这里，轻轻的捂住胸口，他只觉得全身一阵炽热。
    “父皇不必动气，母后在你晕倒之后，像变了个人一般，她实在是太奢侈了，还命人建了一个汤宫，只是为了泡澡而用。国库的钱几乎要被母后给掏空了，她只想重新培植自己的力量，就连儿子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二皇子说到这里，连滚带爬的到了陛下的跟前儿，他忍不住一劲儿哭嚎道。
    陛下听到二皇子的说辞，忍不住心中一阵冷哼。
    这小子的演技越发炉火纯青起来，他们母子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果真不是皇室的种，才会这般下作。
    “你起来说话。”陛下挥了挥手，他略显烦躁的道。
    看着陛下的脸色忽明忽暗，二皇子也不敢随便胡来。
    “启禀父皇，儿子一直在面壁思过。外面大炼钢铁，的确是儿子听信丞相的谗言。可是儿子是好心啊！边疆的将士没有武器可用，儿子只能这样做了。两道引起民愤不说，还让母后赚了个盆满钵满。否则后宫怎么可能有钱修建行宫？”二皇子把所有的罪责一并推到了于妃娘娘的身上，这才微微心安。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可能不是我的儿子。”陛下停顿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满是鄙视。
    听到这恐怖的问题，二皇子陡然倒抽一口冷气。
    “父皇千万不要听儿子胡说，一切都是母后气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儿子信以为真，所以才会……”二皇子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从未想过陛下还可能醒过来。
    如今面对陛下的追问，二皇子实在不知道如何解困。
    “真的吗？”陛下勾起薄薄的嘴唇，他阴骘一笑，似乎知道所有的内情。
    “陛下千万不要听着孩子胡言乱语，他的确是无辜的，可是……臣妾也是没有法子，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父子二人说话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传来。
    二皇子缓缓的转过身去，才看到于妃娘娘身着素衣，没了往日的高贵典雅，竟然带着几分苍白和无力。
    陛下看到于妃娘娘之后，这才缓缓下了床。
    看到父亲亲自去搀扶于妃娘娘，二皇子才知道大势已去。
    原来一切都是于妃娘娘亲手布置的，二皇子不过是钻进了对方的圈套，如今被套的牢牢的，他终于没有能力辩解一切了。
    想到这里二皇子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他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父亲和母亲了。
    曾经的亲人，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眼神中都带着算计。
    这其中的伤心，恐怕只有二皇子才会心知肚明吧？
    于妃娘娘扯了扯嘴角，立刻哭出声来，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往下掉。
    陛下怎么可能不心疼？
    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陛下怎么可能不安抚于妃娘娘呢？
    “这几个月真是让你受苦了！瞧瞧你这张脸，瘦的只有半个巴掌大了。如今教出这样的逆子来，都是我的错！”陛下伸出手来，死死地抱住于妃娘娘，他心中自有盘算。
    于妃娘娘心中打鼓，她知道陛下并不好骗。
    尤其是亲手把梁贵妃娘娘做成人彘，这一关于妃娘娘就很难过。
    为今之计，于妃娘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陛下也了解实情？臣妾实在是太难了，一方面还要权衡朝中各位大臣的势力，另一方面还要巴结他们。单单看丞相大人，臣妾就不敢胡来，他每次送过来的银子，甚至是那个富丽堂皇的行宫，臣妾都不敢不收，以免被丞相和他背后的人加害，我的儿子该怎么办呀？”于妃娘娘巧舌如簧，她垂下头去，痛哭不已。
    “我都理解，丞相野心勃勃，的确该杀。可是这个儿子，到底怎么回事？”陛下话锋一转，他冷声问道。
    于妃娘娘立刻收敛了所有的眼泪，她不像从前那般柔弱不堪。
    看着于妃娘娘脸色大变，陛下已经有了准备。
    只见于妃娘娘缓缓地挣脱了陛下的怀抱，她向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跪在了陛下面前。
    陛下被这一切惊呆了，却不做任何举动，只等着于妃娘娘给他一个最为完整的解释。
    于妃娘娘抬起一双阴骘的眸子，她一脸毫无所求的样子下，带着所有的算计。
    “二皇子的确不是我们亲生，还请陛下发落！”于妃娘娘犹如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体无完肤。
    至少二皇子从未听于妃娘娘亲口承认，她并不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
    今听到这个早已经有了准备的答案，二皇子的心似乎还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硬生生的疼。
    此时的二皇子垂下头去，他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陛下脸色突变，他紧紧的皱着一双剑眉，绝不能任由于妃娘娘一人说了算。
    “人嘴两张皮，我们在这孩子身上倾注了所有心血，如今你告诉我二皇子并非我的亲生儿子，于妃想做什么？你又想谋划什么？”陛下愤叹的咬紧牙关，他还是艰难的从嘴唇之中吐出几句话来。
    听到这震惊的消息，陛下有这样的反应实属平常。
    就连于妃娘娘都不敢相信，当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是周大人怂恿，于妃娘娘绝对不会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
    养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于妃娘娘心中的愤恨和愁苦，比这宫中漫漫的长夜还要折磨人。
    想到这里，于妃娘娘才缓缓抬起头来道：“这盒去疤膏，您还记得吧？”
    于妃娘娘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地推到了陛下的面前。
    陛下定睛一看，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个东西是梁贵妃送给你的礼物，当年，你从高高的台阶跌落，摔伤了腿，还留下疤痕，一个月都不肯出门。梁贵妃亲自调配的药膏，绝不会有错，她心地善良，这才送给你作为辅助治疗。我们的儿子和这和去疤膏有何关联？”
    陛下一头雾水，他实在不懂于妃娘娘到底在想什么？
    “陛下也许还不知道吧？当年臣妾从台阶上摔下来，已经怀有身孕。如果不是冰若出手相救，她充当了人垫子，本宫腹中的孩儿根本保不住。当时的他医院，都是做两份记录的。不信你可以找太医询问，臣妾真的怀了孕，受人暗害才会从很高的台阶上摔下来。”于妃娘娘说到此处，不由得嘤嘤的哭了起来。
    陛下皱起了一双眉毛，他越发迷惑了。
    “既然如此，就把席子轩叫来，他是他医院之首，自然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陛下轻轻的挥了挥手，几个奴才立刻跑了出去。
    此时的于妃娘娘哭声更甚，她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着实令人唏嘘感叹。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席子轩已经到了门口。
    看到席大人，陛下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席子轩的黑瞳之中闪出一丝讶异，他几次三番为当今陛下请脉，陛下的病情已经不可逆转，很可能会一命呜呼。
    没想到几日的光景，陛下竟然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宫中的太医都在席子轩的掌握之中，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给陛下看病。
    况且，陛下已经无药可救，即便再做挣扎，也是拖延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