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职业微笑(1/1)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的距离始终保持一米以上。祝凡被岁山夕带到了一家咖啡厅内。等侍者走了，岁山夕冷漠的一张小脸，才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你这次做的不错。”
　　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鼓励的语气。
　　祝凡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只有十八岁的小夕，心中一直告诫自己虽然看起来是小朋友，但对面这位可不是人类，自己一定不要被他那张脸迷惑住。
　　“谢谢您的夸奖。”祝凡把手放在膝盖上，恭敬地像一只兔子。
　　岁山夕喝了一口咖啡，“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找你只是顺路。”说着，他掏出手机，这次手机上只显示了一个书名：《回到大x当王爷》
　　“最近再次了解你们人类，发现我先前一直有一个弊端，就是只能契约一名从者，这样效率太低了。而我又从这本书上学习到了经验，虽然我只能契约一名，但我可以让我的从者继续契约多名人类。”
　　祝凡突然想到了“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他怕小夕的意思是让他寻找死掉的灵魂，就像复活他一样，让他去复活别人。
　　但岁山夕好像看懂祝凡在想什么，又说道：“系统已经注册了公司，你为什么不动用资金多招收员工呢，只要他们做出的游戏属于我们公司，同样能获得信仰力。”
　　“原来如此。”祝凡松了一口气，可是招收员工……他虽然有公司，但只是空有公司头衔，他没有真的公司，招收来的员工又安置在哪里？
　　一份租借合同出现在了桌子上，祝凡拿起来看了一眼，星火大厦20层整层的租借合同。
　　星火大厦正是祝凡上班的地方，他们公司租金略有听说，可这也只是租了一层楼四分之一的地方，而且四楼这个数字不吉利，这才把价钱降到了六十万。他翻到合同第二页，去看租金价格，祝凡看着那一串大写数字。
　　一年“贰百陆拾万元”整。
　　“这样太贵了……游戏还没有盈利。”祝凡又去翻第三页合同，想说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合同底部的甲方乙方签字画押处，居然出现了自己的笔迹和指纹。
　　“这里怎么会有我的名字和指纹……”祝凡看着端起咖啡慢慢品尝的岁山夕。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烟雾缭绕。
　　“只是让傀儡变成你的样子，刚才不是说了见你只是顺路。资金的问题你不需要考虑，暂时会有人承担”，岁山夕淡漠地注视着低头合同看的祝凡，对方因为惊讶，圆润的指甲紧紧捏住合同，已经微微泛白。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招聘称职的员工，做出能凝聚信念的游戏。”
　　看着面前的从者眼神依旧停留在合同上，岁山夕让这些纸质化作了一团星光，消散在空中，“如果想要研究，你可以回家在桌子上找到。”
　　“而接下来，我希望你专注于制作游戏，而不是你那份可笑的工作。”
　　小巧的瓷杯冒着咖啡的热气，白色的桌布上玻璃花瓶中插着百合，祝凡看着百合卷起的花瓣，沉默了一会，“我明白”。
　　如果是灵魂状态，岁山夕或许会看到祝凡翘起的卷毛瞬间跌落，可惜不是，他只能感受到从者的失落，但不知道为何。
　　没有继续交代的事情，岁山夕放下未喝完的咖啡，消失了。
　　沉寂的屋内，外面隐约能听见钢琴的声音，祝凡端起瓷杯一口一口的把咖啡喝尽，这才走出了咖啡厅。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上班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既然大佬让自己辞职，那现在也不再乎这几个小时的吃到，祝凡走进星光大厦，看着电梯的按钮，发现20层原来是最高层。
　　“厉害啊。”祝凡用手捂住脸庞，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就是被嘲笑忙碌了两年的工作可笑吗，没什么的，明天起我就是这栋大厦最顶层游戏公司的总裁了”。他看着电梯壁上的模糊影子，又露出了两个小巧的酒窝。
　　电梯内，指示灯响起。
　　看着20层空荡荡，连装修都没有装修过的巨大白色空间，祝凡又默默按下了第四层的按钮。
　　“怎么办，笑不出来了。”
　　即使又回到公司内被老板批评上班迟到，不会下班再与亲戚朋友见面的祝凡，也一点也没有从走神的状态脱离。
　　雇员工需要有公司，现在有地方了，可是还要先装修才行。
　　祝凡坐在椅子上考虑了半天，隔壁的王国庆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祝凡魂不守舍。
　　“小凡，没事吧？”王国庆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在办公室内，这才低声对祝凡问道。
　　“我没事，”祝凡摇摇头，问王国庆：“哥，你认识搞装修设计的吗？”
　　“这个我怎么可能认识。”
　　“哦。”祝凡打开了网页，准备搜索同城的装修设计店。
　　王国庆还是担心祝凡，“你小子别藏着掖着，到底怎么回事啊”。
　　“哥，我准备辞职。”
　　“然后呢？你辞职后能干什么？就你那图书管理员的专业，能去做什么？”
　　“我已经找到了工作。”
　　“你能找到什么工作？你找到了工作！”王国庆突然想到中午那个看起来就不普通的少年，衣着打扮就不想寻常的孩子，“是不是你那个表弟，帮你找到了工作？”
　　“算是吧。”祝凡也不想给王国庆撒谎，以后公司都在同一栋大厦。他看着王国庆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的眼光，“我原本就想领完工资去辞职。”
　　王国庆沉默了一会，断断续续地说道：“太突然了……你现在辞职，还会被压一个月的工资……”
　　祝凡笑了笑，他有更需要解决的事情，也不在乎那点钱。之后，他又开始忙碌的工作。毕竟还未辞职，在这里的最后几个小时，尽力做到最好。
　　可王国庆的心静不下来了，眼神一直往祝凡的身上飘去。等到将要下班的时间，他看见祝凡离开了座位，敲响了老板的屋门。
　　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区域。美术组的同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踩着整五点的铃声走出公司。
　　“不是说发完工资在辞职吗，现在去万一老板不给上个月的工资怎么办。”王国庆替祝凡担心，他听见祝凡走进办公室后老板的大声训斥，具体说的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因为客服离办公室最远，王国庆只能看见补妆的几个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频频看向背后紧闭的屋门。
　　等祝凡走出办公室时，公司好事者都在瞧他，但他目光坦然的看着过道，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国庆趴下，小声的询问道：“你刚才去辞职了？”
　　“嗯，本想领完工资再辞职，但想了想不合适，还是提前通知一声吧。”其实还有一点，就是祝凡明天就要去联系装修公司，他也没有时间再来上班了。
　　“就差三天了，你就不怕因为辞职的事情，拖欠你工资？”
　　祝凡想的很明确，“我提前告诉公司是我应该做的，他不发工资那就是他不对了。”
　　王国庆听完祝凡说的话，眼神有点微妙，“小凡，你告诉我实话，新工作的工资是不是特别高，整个人都有底气了。”
　　岂止是高，我都需要给别人发工资了……
　　祝凡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低着头露出了酒窝，“哥，过几周你就明白了。”
　　……
　　当晚，祝凡搜索了本市众多装修设计公司。众多选择下，他选定好了几家。这些公司都是主打高端设计的，看着展示图纸上标注的每平方100元，祝凡不禁咋舌。毕竟是长久的开游戏公司，而且要做出吸引更多人游玩的游戏，这点钱可省不了。
　　原本都是要设计师本人到现场观测，衡量各种尺寸，但因为选定了许多公司，需要一家家的询问，然后才能最终确定，祝凡从第二天的早上就带着租借合同的附录图纸，不停周转于各家设计公司。
　　直到下午，还剩下一家设计公司没有去。
　　这家设计公司在某栋商厦的三层，走进大厅，就像走进图书馆般，墙上镶嵌一层层隔板，上面整齐摆放着装饰统一的书籍，下面是藤制沙发和棕色靠垫。
　　磨砂球体玻璃桌上，是被人摆放好的热水。
　　祝凡穿着白衬衫黑裤与板鞋，与设计公司内的环境这里格格不入，也与他给出的装修地址不相符。星火大厦最高顶全层，那可是几百万的租金。
　　从早上，设计公司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今天要来一名大客户，但他们想象西装革履的老板并未出现，下午到来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
　　或许这就是富二代随意的穿着？小助理荷西穿着职场标配的黑西服短裙，怀抱着各类设计图等待自家设计师的到来。赵设计师其实一直在等大客户祝先生的到来，但前台人员见到祝先生时误以为是普通客户，也就让荷西接待了，等祝凡说出自己姓名与预约时间，荷西才明白这位就是大客户祝先生，并立刻联系了赵青田。
　　片刻的时间，经理从很远出就露出了职业微笑，来到祝凡面前弯腰与他握手。
　　“祝先生您好，我姓赵，是将要为你策划公司的设计师。”赵青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出了看人的本事。祝凡虽然穿着普通，但初次见面时的淡然，也不像一般人。
　　其实这都是祝凡没睡醒，昨晚搜索合适的设计公司一直到凌晨，早上又联系各家公司确定见面时间。现在他根本没有多少精力应付客套话。
　　祝凡直接把公司的图纸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