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2/4)
“念念......”
啊,想起来了,是她娘的声音。
“念念,到家生了炭火就不冷了......”
念念。
陈卿念已经很多年没听到她娘这么叫她了,临死做了个美梦,老天待她不薄。
“念念......”
这是她姐姐的声音,姐姐是个温婉的女子,说话也轻柔。
此梦甚美啊,她竟还梦到了姐姐。
陈卿念费力地抬起眼皮,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姐姐。额前的发贴在脸上,加之极寒的天气,冻得她脸发疼。
她在谁的后背上?她侧目看去,背着她的人......
是她爹。
记忆中,这是她十五岁的初春,那年冬天很漫长,打春了河面上的冰也没有化。
她爹给她和她姐做了两个冰爬犁,带她们出来玩,她掉到河面上的冰窟窿里了。她爹好容易才把她救出来,正是在背她回家的路上,她娘和她姐在旁边护着她,她身上披着她姐姐的披风。
姐姐的披风很暖,毛茸茸的,她记得是用上好的缎子做的,和她幼年时玩闹用的裹在身上的被单不一样。
......
陈卿念又睡了过去。
“念念......”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声“念念”传入陈卿念耳中,带了些哭腔。
陈卿念缓缓睁开眼睛,床帏是熟悉的淡粉色纱幔,还挂了些天花乱坠的珠帘。她看见桌子旁边那个白底青花浅底瓷缸,也看见了里面那只小王八。
那是她在护城河河边救起来的,在去西北之前,她就已经把这养好伤的小王八放生了。
这梦好长,竟梦到回家了。
可她不是刚从温玺尘的马背上摔下来吗?
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难 道她没死成吗,怎么还会做梦呢?
没死成?
......
陈卿念本又要闭上眼了,顿觉胸腔里像点燃了把火,一下子烧得她气得坐了起来。
她的头发披散到后背上,她伸手摸了摸,没有沙子。
可她知道,她掉下马之后,定裹了满身大漠的黄沙。
坐在她床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惊叹了一声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陈卿念还没从自己没死成的遗憾里走出来,听到床前的惊呼,抬起头环视一周,却发现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场景有些不同。
不是土坯屋,也没有茅草顶,更不是硬板榻。
床头有雕出来的镂空花,屋子里更是窗明几亮。
她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金线勾上的被口,缝的那三道线,她之前睡觉都会摸一摸,被面上是熟悉的祥云图案。这床被子是她娘亲手做的,当时给她和她姐一人做了一条。
搭在床边的被角上还绣了一个“念”字,那是她很久之前不懂事儿耍脾气,让她娘把她的和她姐的做个区分,她娘给她绣上去的。
这床被子她没有带到西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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