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水中影(1/3)

      画碧听出魅殇不想多言的意思, 虽有不平，却了解魅殇，只能作罢离去。
      可刚转身, 却又心有不甘, 语中带了泣音, “你不要怪他, 你怪我吧, 当年……”
      当年魅殇目光忽锐, 转眼已飞身扼住画碧咽喉。
      “如果你想用性命交换的话，那你可以说个痛快。”当年，这是一个不能被提起的词汇, 可有人偏偏不能明白。
      “唔……”画碧欲咳不能，“这些年……在他身边，……我……已经不知道, 命是什么不可失去的东西。”经年的恶疾, 再加上……
      被魅殇扔在地上，画碧悲从中来，“那时候……那时候，我以为他想通了, 可他还是不要我。他让我走，我就是不走，后来, 他不赶了，只是视我为无物。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只能不生不死地赖在他身边……”说着，画碧啜泣起来。
      魅殇并不打算听她说什么，“小埋……”小埋从树梢上翻下身来。
      “送她出去。”魅殇道。
      小埋两步上前, 欲提起画碧，可一念间却又收了回来，退回魅殇身后。
      魅殇惊怒，冽光内聚，“小埋!”
      小埋低头接受她的怒气，却不改初衷，他给画碧机会说下去，却是让魅殇给自己一个机会。
      “离开宣室半年，钦衍结识了当时还是宛兹王子的公羊厝，成为知己，公羊厝赏识钦衍之才，纳入宛兹。可当时的宛兹王却无法信任钦衍，容不下一个他国的首将左右国政，避过公羊厝的耳目，将我们囚禁，准备处死。偌大个宛兹，有谁能救我们如果没办法让公羊厝知晓，等待我们的，就是隐秘的死亡。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画碧忽而咬牙切齿，“那个色眯眯的Z头，我现在想起来还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千万刀，可是我能怎么样？他是狱卒，我唯一的办法。不过，”她忽然笑起来，“反正钦衍也不要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那一刻，我反而很高兴，因为钦衍再也不能丢下我了……”此刻的画碧，噬血而疯魔。
      魅殇不乏震惊，却止于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有人选择悲哀的生和追随，有人选择舍弃。也许如画碧所说，她的冷情，已深到了谷底。
      “我不会可怜你。”
      “我不用你可怜，可怜的是他。这几年，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那以后，我虽然得不到他，却也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身边。可你再度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永远，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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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年少，她最怕他受伤，可战场如斯，他却每每带着伤来见她。
      每当她低着头给他处理伤口，默然流泪时，他也只能摸着她的头，无声抚慰，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此时他躺在那儿，即使过去了两日，依旧沉沉。
      魅殇把琉璃灯放在床头，他脖颈上的紫红血痕如同张开爪牙的蜘蛛，锁住了他的命穴，形容可怖。灯芒柔和静谧，发出淡淡橘色，可照在他脸上，依旧冷白如纸，像极了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