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九夜(1/3)

      归何居内, 魅殇面无表情的坐着，一言不发。
      小埋立在一旁，不动不语, 安静陪着。
      许久后, 魅殇开口, “叫九夜来吧。”
      九夜进来时, 明显感觉气氛异常, 却未动声色, 依旧像往常一样屈膝行礼，“魅主，影主。”
      魅殇对小埋道：“小埋, 你先出去。”
      小埋看了眼魅殇，又看了眼九夜，沉默着退出门外。
      魅殇没叫九夜起来, 反是伸手拿起一卷书简。
      “ 近二十年来, 各国之间虽大小战争不断，却一直处于相对平衡。直到五年前，宛兹突然拔地而起，势如破竹, 接连灭掉了东边四国。而这几场战役，都离不开一个人——宛兹的统帅，御。传闻此人杀伐果断, 不惜人命，如同魔鬼, 被天下人称为‘鬼将’。
      鬼将御摧毁吴勾只用了半年，灭亡熵零却花了将近两年，听闻是因为当年熵零不肯屈服、殊死反抗, 可也因此最终惨败收场，熵零王室无一人幸免。”
      魅殇毫无感情地读着书简上文字，抬头看了九夜一眼。
      九夜身体簌簌发抖，过往的惨痛再一次剖析在他眼前，鲜血，硝烟，战火......
      九夜的眼睛越来越红。
      “熵零灭亡后不到半月，小埋从奴隶堆里把你刨了出来。十二夜从来到天照泠起，便不问过往，斩断一切。可最近你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名字，是吧，熵跖王子？”
      九夜腥红的眼猛地抬起，可想起这天照泠是什么地方，便没开口，只觉讽刺。
      “天照泠不问出处，不问过往，哪怕他是罪恶滔天的亡命之徒。相反，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进不了天照泠。可......”
      “可御是你的男人，而我差点杀了他。”九夜冷哼，“所以从不问过往的天照泠，就要开始问责了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
      九夜唇边的讥嘲越发明显。
      “你想杀了他复仇？”
      九夜咬牙切齿，“国仇家恨，非死不已。”
      魅殇直盯着他，突然站起，“和御有仇的是熵跖，不是天照泠的九夜！如此看来，你从未把自己当成九夜。”
      九夜一凝，他是九夜，从进天照泠开始，就从未怀疑过，甚至庆幸自己成了九夜。
      熵跖是绝望的，可九夜却拥有了新生。
      只是，熵跖是他的骨和血，从来都剥离不掉。
      “天照泠不问过往，埋葬伤痕，但求来日。可你却自己揭开了那层伤疤。”
      九夜微仰着头，悲哀地问：“那魅主呢？你不是也恨他？宣室的一切，也能轻易埋葬吗？”
      魅殇凄笑，她不知道。她摸着自己的心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读不懂这颗心了。
      此时她忽然羡慕九夜，没有迷离，只有一腔恨意。
      “我帮你。”良久之后，她徐徐道。
      九夜似乎没有听清魅殇说了什么，抬起头。
      “你要杀他，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