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6)
不论报花还是报草,在这种新闻现场中待上几天,都会变得很难看。
三四天不洗头不洗脸,满头满身都是灰泥,衣服滚得脏兮兮,发出难闻的馊味。
这还不是最难忍的,难忍的是,当最初紧张、亢奋慢慢褪去,无边无际的哀伤与无力开始蔓延。这时放眼望去,街头那些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的人,满脸都是放空的麻木与绝望。
死者长已矣,生者是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的,而诸如他们这些前来报道的“旁观者”,还得打起精神来,复盘一场又一场的心碎。
季月没救活的那个夜晚,他们仨坐在临时安置点的空地上,相对无言。那晚没有月亮,临时安置点的灯明明灭灭,盛时摸遍全身上下没有烟;赵蕾蕾抽抽搭搭地哭累了,一会儿擤一下鼻涕;楚云帆将脑袋靠在塑料板上,突然来了句,“我想结婚了。”
赵蕾蕾惊讶地看了楚云帆一眼。
她的头发汗湿成一绺一绺,刘海耷拉在额前,长发随意扎着,两个眼窝深陷,几天没好好休息,法令纹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深。
盛时嗯了一声。
“我一直想养只猫,但出差太频繁,没法养。”楚云帆索性闭上眼,“以前总觉得一个人背包就走,多么逍遥自在,但其实家里有个活物盼着你回家,真挺好的,算是个念想。你还有庄晏,我都不知道如果交待在这儿,最后一刻有什么话能对谁说。”
“庄晏也在前方。”盛时说。
“救援黄金72小时”之后,呼救越来越微弱,生命探测仪响声越来越少。
三人白天帮忙救援,还要采访,晚上写稿,几天下来,累得只剩一口气强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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