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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1/6)


  至后半晌,赵令僖徐徐醒来,仍觉困顿?????乏力,手脚绵软。蔫儿了整日,至傍晚才提起精神,模模糊糊记起赵令彻已抵军营,差人去请,同时命人将这事知会张湍。这一去一回,张湍失踪的事便瞒不住了。
  黄昏,暴雨浇出满地泥泞。
  营帐垂帘挂向两侧,她站在门前,怔怔看着倾盆暴雨在黄土地面上砸出一朵朵污泥水花。她手中捏着一纸信笺,落墨是张湍的字迹,形貌未改,当是风骨凛然,力道有减,多因久病难支。
  ——人在病中,命悬一线,却还不安分。
  赵令彻踩着泥泞独自撑伞走来,于门前不远处站定,轻抬伞沿。伞骨末端勾着一挂挂雨串珠链,串线在风里断开,雨珠肆意坠落。天光晦暗,水珠聚着微光成帘。隔着雨帘,赵令彻看她站在暗处,神情难辨。
  “张湍留信出走。”她仿佛在自言自语,“好像这一年,把要对他生的气都生完了。看他这样找死我全然不气,只觉得有些困惑。”
  她探出手,豆大雨珠砸在指尖掌心。
  “天底下怎会有他这样的人,功名利禄不要,偏偏自寻死路。”
  声色幽幽,朦胧如渐弱的雨。她抖开信纸,随意丢入雨中,信纸被雨水压在泥地里,赵令彻走近些,蹲下身子,趁着雨水未将墨迹完全晕开快速读过。凌晨镇上见时,他猜到张湍有所隐瞒,却未料到,竟是瞒下如此滔天祸事。
  张湍不似是这般莽撞之人。
  墨迹完全晕开,纸页烂在泥里。赵令彻想起十万火急送到他手里的信函,信中措辞习惯与张湍留下这封一模一样。他站起身,抬眼望向赵令僖道:“却愁,还记得老师曾教过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