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盟友 (1/4)

    
    　　自称“葛温”的骑士在士兵们敬畏的目光中登上瞭望塔。
    　　那柄雷枪的故事已经先于其人传遍了城墙，并且越来越邪乎。有人说他一枪贯穿了拉塔恩的战马，有人说他和先王葛弗雷有着相同的祖先，甚至有人说他身上流着龙的血液，是葛德文与古龙之子。
    　　骑士并没有去纠正他们。
    　　战事一直不顺，士兵们实在太需要一个发泄点了。一个神秘且强势的将军，一段离奇的战场传说，足够让他们暂时忘记眼下的困境，也有助于“葛温”迅速树立威望。
    　　骑士低头，战场在她的面前一览无余。
    　　两道城墙之间的荒野被尸体、鲜血和重弩覆盖，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土地。用于清理战场和尸体的篝火仿佛撕裂大地的猩红伤口，灰色的骨灰飘向王城，把内城墙的护城河染作肮脏的黑红色。与之相对的外城墙挂上了红狮子的旗帜，城墙之上，披甲的士兵像水一样流动，颜色是灼烈张扬的火红。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骑士还是被这副画面吓了一跳。
    　　她上辈子来到交界地的时候已经是破碎战争的末期，几乎所有成名的英雄都已经退场，再也没有君王可以组织起超过千人的战争。
    　　在那漫长的旅途中，少女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的战场遗迹间游荡——被亚人屠城的南方城堡，与腐败斗争的盖利德前线，遍布剑冢的海边沙场，被疾病和癫火分割的火山营地……
    　　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上眼前鲜活的，正在吞食血肉的战场。
    　　据说自己脚下的瞭望塔曾一度被拉塔恩的军队占领，若是昨天日落再晚一些，骑士很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说到城墙，王城内城墙损伤最为严重是北段城墙，因为北侧是王城正门，也是拉塔恩强攻的目标。
    　　但是防线破坏最严重的反而是东侧城门。
    　　那是葛瑞克逃亡时选择的城门。他的叛逃从背后击穿了整个防线，也带走了不少守城的士兵，若不是东侧城门地势险要，再加上时至深夜，估计拉塔恩早就已经趁乱打进内城了。
    　　骑士咬牙切齿，天杀的葛瑞克，要是让她碰上定没有他好果子吃。
    　　啊？你说是我把他放走的？
    　　那是诗寇蒂干的，关我“葛温”什么事？
    　　由于葛瑞克的逃离，拉塔恩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外城墙东门的控制权，并把他名义上的盟友——也就是所谓的君王联军分配至东侧高地。
    　　大概是想让这些君王们找个凉快地方呆着不要干扰自己攻城吧……
    　　骑士的目光在东侧高地混乱的旗帜和东倒西歪的帐篷上稍作停留，然后迅速聚焦到外城墙西侧，拉塔恩的主力所在的营地。
    　　大部分红狮子军团还是驻扎在城外，只有几千人的先锋围绕着城墙建立了新营地，绘有持剑狮子的旗帜连成一片，像是一丛包裹城墙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