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狼行之夜 (1/2)

    
    　　结霜的落叶在耳边低语飘零，冰冷的晨雾在眼前延伸。暗月高悬，红色的狼在林间疾行，如流火划过漆黑的天鹅绒。
    　　如若细看，便可察觉到狼背上还伏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双眼湛蓝深邃，如玄冰般冷冷燃烧。她一边轻抚红狼的颈部，一边唱诵着晦涩的咒文，其身姿恍若北方传说中驭狼而行的告死者。
    　　如若细听，便可分辨出风中沾染悲怆气息的残言片语——
    　　“好冷好冷好冷要死要死早知道加件衣服……”
    　　诗寇蒂，卡勒罗斯教室魔法学徒，褪色者，前艾尔登之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骑着从学院顺来的红狼，顶着凛冽寒风赶赴目的地。
    　　——以魔女菈妮的名义。
    　　.
    　　“……哦？你的意思是，要替我做事？”
    　　菈妮坐在书脊上，四手交叉叠在小腹上，小小的身段展现出凛然的气度。
    　　“是啊是啊。”诗寇蒂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骑士总是需要一个公主的不是吗？”
    　　“你是骑士？”
    　　“……对哦，我现在是魔法学徒。”诗寇蒂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呃，那公主大人你需要一个放放烟花活跃气氛的宫廷法师吗？”
    　　蹩脚到让人叹息的借口。不过……
    　　“我不讨厌心怀鬼胎的人。”菈妮说，“能打败赛尔维斯，足以证明你的能力。我准许你替我做事。”
    　　“好诶！”诗寇蒂抱起菈妮欢呼。
    　　即使是灵魂投影，菈妮也可以通过人偶的视角感受风在耳边呼啸，急剧变化的重力加速度让她有种被狗叼着到处乱跑的错觉。菈妮很快得出了另一个结论。
    　　……这家伙也许只是脑子不太好使。
    　　好不容易等诗寇蒂安静下来，菈妮继续说，“那么，立刻有事派给你。”
    　　人偶望向窗外，“我的部下会在学院东边林地的尽头等你，他会交给你一件东西，并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她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诗寇蒂注意到那是大书库的方向。
    　　“好了，你该出发了。”菈妮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那是灵魂正在脱离依附，“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再……联系你。”
    　　.
    　　说到部下的话……
    　　诗寇蒂几乎把整个身子埋在红狼的毛发里，后者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昂起头来，努力为少女挡住迎面的寒风。这家伙，实在是聪明过头了啊。诗寇蒂忍不住感慨。
    　　树影渐渐稀疏，冰冷的雾气里，有狼嚎渗透层层黑暗，灯塔般清晰地指明了方向。
    　　果然是“半狼”吗。
    　　诗寇蒂拍了拍红狼的脑袋，红狼心领神会地回了一嗓子，嗥叫声高昂嘹亮悠长，极尽凄厉幽怨哀婉……任谁晚上睡得好好的被一棒子打起来撵得嗷嗷跑都不会太开心的。
    　　远方的狼嚎瞬间停了，良久才重新响起，不过这一次明显多了些犹疑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