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神的眼泪” (1/3)

    
    　　最后一缕阳光被山脉遮挡，星月在天空逐渐浮现出来。杨箐拿着水瓢还在湖边一下下的往桶中舀水。高山之上，天空少有云层。月光撒在湖面泛起青光，使少女更多了一分清冷之美。
    　　杨箐也不记得这些天哭了多少回，哭肿了眼眶，哭沙了声音。可每当看见勇哥躺在床上，始终无法醒来，总是控制不住。
    　　武侯自打带人送靳勇上了山，原本准备细细查访，这小子是何原因经脉粗壮异于常人，才好定下施救之法。不想完全不需劳神费力，是何原因竟然自己送到嘴边。当他喝下杨箐递来的第一碗水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初喝第一口时，便觉不似平常之水，味道略涩，有丝丝寒意。本以为是此地山势太高，水较别处寒冷所致。复又大喝一口，再入肚腹，才感其中寒意更重，开始不经意间游走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直到一碗饮尽，以武侯炼神的修为，才真正确定无疑。
    　　这被靳家村人喻为天神眼泪，无论再寒冷也不会冻结的湖泊，哪里是普通的水源。整整一湖都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玄冰寒液’，只在书中记载，世间从未有人发现。泡在其中，不仅可以打熬筋骨，还可治疗外伤。日常饮用更可洗精伐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玄冰寒液本性极寒，冬季大雪封山其它水源早已冻结，玄冰寒液却是不会。
    　　靳家村的男人们为何各个身似铁塔一般，寒冬腊月也怡然不惧，老人们则普遍长寿，自是玄冰寒液的功劳。武侯还特意给村里的小子们号了号脉，可不都是各个经脉粗壮之象。
    　　武侯自从找到原因，便思索救助之法。靳勇的身体，当下似炼神高手的龟息之状。但凡到达炼神之人，寿命将近时，总能提前感知。便以龟息之法，长眠于某处闭关，以期沉睡百年醒来，世间有延年益寿之术。可这龟息之法，虽可拖延时日，想要醒来，确需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苦。更有甚者，在龟息之中死去。人活于天地之间，怎可能真的长生不死。古往今来，哪有真正的不死之术，到最后终究难逃一堆枯骨的命运。
    　　眼下情况，武侯也只能按照龟息之法中的苏醒之术对靳勇施救。能不能熬过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也只能看靳勇自己的意志。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如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玄冰寒液，可省去不少人事。
    　　杨箐自从听了武侯施救之法，每日不分昼夜，但凡玄冰寒液用尽，便去湖边再取。只盼心爱之人，不放弃生的希望，最终苏醒过来！
    　　靳勇的思维又逐渐清晰，那融化身体的痛苦，依旧不断袭来。耳畔已能听到箐儿的哭泣之声，想努力抬抬手向哭声处摸去，终是还无法做到。遮住双眼的那层黑暗，正在渐渐淡去。先前似千刀万剐的酷刑，已经逐渐习惯。那窒息的压迫感，也没有最初那般强烈。已然能够感受到，经脉之中，有一股暖流正在游走。受完所有酷刑之后，这一次意识终于留在了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