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人北人 (2/3)

    　　这小小寒冷，对自小在北国长大的完颜昌来说，原本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这些年很是享了些富贵，又心疼儿子与几个随军小妾，此时听到可以歇脚了，他心中也是一喜。暗想：“一会儿烧火坑，杀上个羊，喝几壶酒来，去去寒气。”
    　　又转头看了看小妾，又是一喜，还可以温香软玉。想到这里，只觉得肚里咕噜做响，双火上升，再也忍耐不得。
    　　军队入镇，四下无人，断壁残垣，满目荒凉。
    　　众军升起几十个大火堆，熊熊大火驱散了冬夜，雪依旧下得紧，在跳跃的火光周围盘旋。
    　　马扩安排好驻扎与警戒事宜，也下马走了过来，到完颜昌身边坐下，几位军士回身给他拍落身上的积雪。
    　　“生受你了，雪天行军，比较辛苦。”马扩客气道。
    　　完颜昌恭敬地回道：“还好，我自小在虎水长大，这几年东征西讨，适应严寒，不惧行军。”
    　　两人正说着，酒肉香气起了，完颜昌扭头一看，只见靠近屋檐的几个火堆上，已经烤上了羊肉，其中一个火堆里，还煨着两坛酒。
    　　马扩见状，招呼完颜昌移步入屋用饭，完颜昌大喜，抱拳道：“我是阶下之囚，承蒙信王不杀之恩，还得你一路护送，酒肉款待，以后对两国兵事政事，一定尽力周全。”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屋子。屋内也升起了火炉，热气扑面。一会功夫，完颜昌身上残雪化尽，脸色也红润起来。
    　　酒食摆上，马扩拱拱手，跟完颜昌说：“乡野路途，没什么好吃的，薄酒一杯，请鲁王随意。”
    　　完颜昌是饿狠了，见马扩如此客气，直接双手并用，大嚼大喝起来，连话也没有了一句。
    　　待吃得似乎有了个半饱，马扩端起酒杯，笑问道：“听信王讲，你对以后两国关系，有独到见解？”
    　　完颜昌知道马扩问的是什么，在山上的时候，有几日，他与赵榛详细交流过，便回道：“算不上我的见解，我只是深以为然，信王讲过，女真居北，宋人居南，南北风情不同，人的品性不同，风俗习惯不一，北人经不住酷暑，南人受不得严寒，北人得南人地无法渔猎放牧，南人居北人地也事不了农耕，不如南人归南，北人居北。”
    　　马扩给完颜昌倒了一杯酒，完颜昌一饮而尽，接着说：“不如依着习俗，各居南北，商业榷场，互通有无，人则各守其土。”
    　　马扩听罢，赞许道：“此言大善，若如此，可止战乱，与民生息，安享太平。你们贵族也能享享清福，不再劳师远征刀口舔血。”
    　　这番话，赵榛肯定自己也不信，他信宋国辽国这一百多年的承平，但绝信不了女真。他太了解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
    　　不过，从完颜昌的表情上看，这应该出自他真心，或者是他太会演戏。这几年他亲手制造了无数杀戮，也在半年前亲眼见到了怎么被杀戮，自己也作为囚徒，关在笼子里，摆在厕所中，像他对待别人似的，被当牲口看待。最后在绝望的尽头，被人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