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9)
“大司马此举, 是险而不险。庙堂视大司马,是怕而不怕。”
簪缨且不理宫廷内外的一塌糊涂,她只惑于小舅舅调兵后可能面临的局面, 从沈阶那里,得知了更多关于北府形势的细情。
她看着案上一张弯弯绕绕的舆图,眉头也不由纠结,“又怕又不怕?何解?”
一场雨水后, 树上黄莺啭,又是风和日丽。簪缨跽坐在堂中采光好的位置,一案对面, 便是画灰谋事的沈阶。
簪缨坐矮榻,他坐棋子方褥, 本该比主君低一头, 却因他个子拔群, 两人发顶看上去平齐。
“京口之于整个南朝的重要性,可分对外与对内两者, 女郎听阶细说。”
他的音色低介,没有花哨,却不显得阴沉寡淡,为使簪缨听明白,刻意放缓语速,“且不说京口作为军事重镇的作用,从经营上说,京口首先沟通着三吴与京城的水道粮道。”
沈阶骈指搭在羊皮地图上的三吴之地,“三吴之富, 众所周知, 向有‘丝绵布帛之饶, 覆衣天下’的说法。建康一城数十万众的口粮,大半全赖三吴给养。可是又有一说,三吴易动难安。”
簪缨想起上一次小舅舅给她讲的京畿地势,恍然点头,“江左依山环水,京城拱卫甚多,看似繁固,可正因繁庶,难以牢固。三吴到京城最主要的水路,是破岗渎,然而其中一段转折恰经京口……”
她沉眉想了想,“所以一旦此段被卡,便等同断了京城的往来给养。”
她之前翻看唐家名下产业,见有商船、水碓舂米船、行海船以至受命为白石垒水军打造的战舰,便向杜掌柜多问了一些行船事宜,恰好了解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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