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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1/1)



  犊车一路行驶, 路过一座彩牌楼时停了下来。
  顾阿纤有些奇怪, 刚要问, 就听车夫道, “女郎, 是郎君。”
  她向窗外望去,只见顾弦高兴地站在二楼冲她招手,旁边站着卫宴。
  “阿纤, 上来啊,阿兄带你看好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 窗外接二连三传来顾弦呼喊的叫声。她捂捂耳朵,哪有这样的阿兄,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妹妹的闺名。为了避免他还叫, 只能下车去。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皱皱眉上了楼。
  “阿纤快来,一会儿看你阿兄的威武将军大发神威。”顾弦笑道。
  “威武将军?”顾阿纤迟疑道。
  “一只鸡。”卫宴在旁懒洋洋道。
  “不是一般的鸡,威武至极,啄变天下无敌手。”顾弦连忙补充。
  原来是斗鸡场啊。
  她明白过来。
  她环顾了一下,虽是二层也就一层半, 并不高。房间的墙壁上挖了一个方形的大洞,安了栏杆, 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楼的大堂。有钱的郎君包下二楼的房间, 即可欣赏到楼下的斗鸡,又不用跟观看的人挤在一处。
  “好,我今天就看看阿兄的威武将军有多威武。”顾阿纤抿嘴一笑,坐到窗边。
  顾弦立刻蹿了一步坐在她旁边, 然后拍着自己的另一边对卫宴道,“你做这儿。”
  卫宴清曜的眸光从顾阿纤身上扫过,有些无奈地坐在顾弦指定的位置上。
  不过只一会儿,楼下的人就多了起来。贩夫走卒、富家子弟聚在一起。二层楼只有四间隔间。
  顾阿纤一下就发现对面的隔间里坐着王珞和他的同伴。
  “咦,珞表兄?”
  “啊,真的是,他怎么也来了?莫非抱着他的撒毛将军来了?”顾弦皱皱眉。
  “什么傻帽将军?”顾阿纤忍住笑问。
  “他的鸡一上场就先把自己身上的毛一顿啄,可不是撒毛将军。”
  原来是这么个撒毛啊。
  顾阿纤抿抿嘴,“那为什么要先啄自己的毛啊?不疼吗?”
  “那谁知道他鸡什么毛病,可能想先声夺人?”顾弦猜测。
  “因为他在鸡身上涂了狸膏,不仅对方的鸡闻到狐狸味不敢冲过来。他自己的鸡也产生了自我怀疑。所以不停啄毛。”卫宴道。
  “啊,”顾弦一拍大腿,“好狡猾。幸亏我给我的鸡翅膀上下涂满了芥,啄起来辣不死它。”
  顾阿纤一顿,暗自撇嘴,半斤八两嘛,谁也别嫌弃谁。
  “珞表兄真有趣。”她随口赞道。
  卫宴因为这句话,眸色微沉。
  一楼的中央,被围栏出一个大圆圈。主事者抱出两只鸡,顾弦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啊,那是我的威武将军,”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还有珞表兄的撒毛将军。”
  “哎,怎么偏偏遇上这只狐狸鸡。”顾弦狠狠拍着大腿。
  对面的王珞发现了这边动静,目光望过来,在顾阿纤身上停留了一下,微微一笑。
  卫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沉郁。
  随着两只鸡高亢的叫声,楼下楼上都兴奋不已,大声鼓噪。只见鸡毛乱飞,羽翼互扇。斗鸡们泛着凶狠的眼神,朝对方狠狠扑过去。
  “戳它,啄它,哎呀,别躲啊。”顾弦不停大叫,恨不得自己上场。
  顾阿纤甚至都不用欣赏斗鸡了,看顾弦一个人就足够了。
  王珞时不时将目光投过来一下,他每看一次,卫宴眼神就不善一分。不过几次,他就觉出不对,心下纳闷。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卫宴啊?
  到底顾弦的威武将军还是输了,被王珞的撒毛追的满场乱跑,狼狈不堪。也不威武了,可怜的叫都叫不出。
  “真气人。”顾弦咬牙切齿,“下次跟他比斗鹅。”
  “鹅还可以斗?”顾阿纤惊讶地问。
  “何止鹅,鸭子都可以斗。”顾弦道。
  这时,门被推开,王珞走了进来,笑眯眯道,“行啊,你约时间。阿纤,到时候你给我们作见证。再输了,阿弦你以后可别出来了。”
  “有本事别涂狸膏。”顾弦不满道。
  “你也可以涂啊,让它俩对熏。”王珞满不在乎道。
  顾弦不屑地扭脸。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正事。”王珞看了一眼顾阿纤,“改日,阿兄带你去玩点不一样的。”
  顾弦等王珞走了才敢说,“什么正事?无非勾栏......”他突然想到顾阿纤在这儿,连忙捂住嘴。
  “珞表兄很与众不同。”顾阿纤笑道。
  总是穿得很绚丽的颜色。
  “他还爱穿女郎们那种大撒花裤子上街呢,不仅他自己穿,还做了几十条给他院子里的仆从们穿。”顾弦哼道。
  顾阿纤用团扇掩住笑颜,珞表兄真放,荡不羁。
  “你以后离他远点,他最会哄小姑娘。”顾弦谆谆教导。
  “我觉得珞表兄很好,那天玩握槊,他分了我好多彩头。”顾阿纤弯弯眼,两颊露出两个小酒窝。
  “走吧。”卫宴突然道,嗓音冷淡,眸光深处压抑着不悦,率先走了出去。
  顾弦用眼神向顾阿纤询问,他怎么了?
  顾阿纤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只知道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回去时,顾阿纤和顾弦一辆犊车,卫宴一辆。两辆犊车一前一后回到了甜水巷。卫宴面无表情下了车。
  顾阿纤本以为他会直接回卫府,谁知他突然停了下来,“别忘了我的糕。”说完就走进卫府。
  “什么高?”顾弦看着卫宴的背影不解的问。
  “红豆糕。”顾阿纤小声道。
  “你还会做点心?”顾弦睁大眼,“怎么不先做给阿兄吃?”
  顾阿纤笑,刚要回答他,又一辆犊车停了下来。
  兄妹俩一起望向那辆犊车,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顾阿纤认出那是王小娘的儿子,阿父的庶长子顾明觉。璎珞曾隐晦地告诉她,夫人和郎君都不喜欢顾明觉。
  顾弦眸光微沉,“我们走。”话音刚落地,就见顾明觉从车上扶下一名妖娆的女子。
  顾阿纤视线一顿,眼睛猛然睁大。
  曹月牙?
  曹月牙扭着腰肢走过来,福了福,嗓音娇滴滴,“顾女郎安好。”
  若不是那张脸,顾阿纤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这明明是曹月牙,但又不是。以前那个有些刁蛮的少女脱胎换骨,变成一朵柔媚的花。尖尖的眼尾淌出淡淡妩媚。连嗓音也不同了,如春睡刚醒般的娇懒。
  “你不是,被你阿父卖了吗?”顾阿纤道。
  “是啊,多亏了郎君,”她对着顾明觉妩媚一笑,“郎君怜惜奴,赎了出来。”
  “我们走吧,与这种人多说什么。”顾弦丝毫不意外顾明觉买个勾栏女回来,这是很多郎君们常做的事情,家中姬妾几十人,也不过被人艳羡一句风流而已,谈不上品行问题。只不过他不喜欢。
  曹月牙丝毫不介意顾弦对她的态度,她笑吟吟地看着顾阿纤被顾弦拉着走。
  这顾府可真大,真好。以后这也是我的家了。
  她舒服的叹口气,更加用力的环上顾明觉的胳膊。
  郎君还没有孩子没有正室,她要赶个先,抢在正室进门剩下长子,她就站稳了。
  顾明觉把曹月牙安顿好后,来到王小娘的院子。
  “小娘,人接回来了。”
  王小娘心疼地递上帕巾,“不是什么急事,你擦擦汗。”
  “那女子有什么好,小娘干吗非要我赎她?”顾明觉接过来拭拭手。
  “还不是为了你妹妹。”王小娘道。
  “阿蓉?”顾明觉冷哼,“她见了我从来一句阿兄不叫。眼睛只盯着顾弦。她可没当我们是亲人。”
  “你妹妹可怜,若不是新来的女郎,我何必替她打算。”王小娘叹道。
  “小娘你已经为她打算过一回了。再说现在她也没损失什么,还是顾家的嫡女。管她干什么。”
  王小娘不语,半天才说道,“你哄好曹月牙就行了。”
  顾明觉笑道,“哄个女子有什么难?不必担心。”
  
  顾阿纤回到房间,眼里有丝沉闷。
  没想到又见到曹月牙,还是在这里。说实话她对曹月牙被卖掉一点都不感到同情。也知道曹月牙对她的恨意有多明显。
  再仔细想想,为什么就偏偏被顾明觉赎回来呢?想到碧圆说的,顾明蓉和王小娘从不见面,因为她回来了,突然联系紧密起来。
  不管怎么样,加份小心是没错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奇怪的是,曹月牙一直很安分,也没有到处乱逛。
  顾阿纤觉得有些奇怪,以她的性子哪里会这么安静。就在她猜测的时候,顾弦带过来一个食盒。
  “阿宴叫我给你的。”顾弦表情有些奇怪。
  顾阿纤打开看,里面却是空的。她正在讶异的时候就听顾弦道,“我就说嘛,轻飘飘的。阿宴做什么给你个空食盒?”
  顾阿纤明白过来,抿嘴一笑,“阿兄,他是在提醒我做红豆糕。也不知庖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做吧。”
  “他叫你做你就做啦?”顾弦似有酸意。
  顾阿纤微微一愣,笑容轻快,“做好后就先给阿兄送去。剩下的再给卫郎君。”
  “那,行吧。”顾弦神情恹恹,勉强同意。
  这回不用那么抠抠搜搜了。
  顾阿纤带着碧圆来到庖屋。婆子们见到她连忙迎出来。
  “我要做一样点心。”
  “女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掌管庖屋的卢婆子忙说。
  “我自己做。”顾阿纤笑着说。
  婆子们面面相觑。有点不太敢。这万一有个烫伤呢?以夫人对女郎的重视程度,还不扒了她们的皮?
  “不知女郎需要什么?奴婢给寻出来。”卢婆子说。到底是管事的,比别人多一份从容。
  顾阿纤点点头,要来泡好的绿小豆和赤小豆。让婆子把它们蒸熟将皮摘去。然后她接过来用勺碾碎。接着又让卢婆子将蜂蜜、麦芽饧和醍醐找出来。
  听到顾阿纤要醍醐,卢婆子的脸皮立刻抽了一下。
  顾阿纤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没有素油,只有荤油。虽然也有麻油,但都只能用于燃灯不能食用。鹈鹕是用牛乳熬成酪,酪生成酥,生酥成熟酥,再出醍醐。非常珍贵。
  卢婆子找出一罐醍醐,异常小心的放在台上,
  顾阿纤将碾碎了的绿豆面和赤豆面过筛后,剔出细面。淋入蜂蜜和熬化的麦芽饧和醍醐放入搅拌。拌好后上火蒸熟,分作数十个小球,放入木头做的模子中,再叩出来。红色黄色的小方糕摆在那里非常好看。
  顾阿纤将做好的绿豆糕和赤豆糕分作几份,“把这些给阿母和阿兄送去。”接着她让碧圆将带来的钱抓了两大把,“辛苦你们了,这些你与她们分了罢。”
  卢婆子脸上开满了花,一边接一边说,“奴婢们也没做什么。”
  顾阿纤让碧圆用带来的食盒把剩下的糕装进去。走出庖屋才说,“你再去阿兄那里一趟,把这个给他。”
  碧圆虽然有点疑惑,不是已经让人去给郎君送一盒了吗?怎么还送?
  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乖乖地捧着食盒走了。
  顾阿纤独自一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才走到月亮门边,就听见花荫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顾女郎。”
  在自己家连姓一起唤她女郎的只有一个人。顾阿纤转过身来,看着穿着水粉色金线绣花的曹月牙。
  她站着未动,曹月牙摇摇摆摆地扭过来,“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境遇?”
  顾阿纤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境遇。”
  曹月牙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娇笑道,“我现在有什么不好能成为顾郎的妾,真是不知道有多开心。比我以前的生活好的太多了。你瞧,我现在也住在顾府了,跟你一样呢。”
  顾阿纤淡笑道,“你是妾吗?”
  曹月牙脸色一变,有点恼羞成怒。她现在只能算家妓,跟妾沾不上边。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讨人厌。”她细细看着顾阿纤的脸,心里万分嫉妒。如果这张脸长在她的脸上就好了。
  “我不与你说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顾阿纤转身离开。
  “你也要好自为之。”
  身后传来曹月牙嘶哑的警告声。
  顾阿纤知道这种敌意是永远无法消除了,曹月牙把命运的不幸归结为她的原因。在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眼里,任何人不肯为她做出牺牲都是有罪的。
  回到藕香阁,刚进院就听见婢女们细细哈哈的拿着小盒子不知在看什么。见她回来,璎珞连忙迎上来,“女郎怎么一个人?碧圆呢?”
  “在这儿呢,你是不是以为我去玩耍了?”碧圆突然从顾阿纤身后跳出,指着自己鼻子道,“女郎刚刚让我给郎君送点心去了。要不然我怎会抛下女郎一个人?”
  “是,知道了,你很忠心。”璎珞笑道。
  顾阿纤心情突然清朗起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不是泔水巷的顾阿纤了,她有父母兄长,还怕一个小小的曹月牙?
  “你们在做什么?”她笑眯眯地问。
  “女郎,今日是七月七乞巧节,奴婢们在抓喜子。”初云捧起漆盒让她看。
  顾阿纤本能的一闪。那不是蜘蛛吗?
  “女郎怕喜子?”初云惊愕道,“都怪奴婢......”
  顾阿纤笑着摇摇头,“我何止怕喜子,只要多腿的虫子我都怕。”
  璎珞捧着一个大一点的漆盒过来,“女郎怕喜子,那是奴婢帮女郎挑,还是女郎自己挑?”
  知道那盒子里一定装满刚抓的蜘蛛,顾阿纤忙道,“你来吧。”
  这是乞巧节的风俗,抓一只蜘蛛放进盒子里,第二天看谁的网结的密,谁就乞到了巧。预示会越来越心灵手巧。
  “那奴婢给女郎挑只最大的。”璎珞拿着一双玉箸低着头在盒子里夹夹夹的。
  顾阿纤想到盒中的情景,就觉得头皮发麻,立时躲回屋子里。
  到了傍晚,璎珞给她梳了一个朝花髻,斜斜的插了一支金雀步摇。雀儿衔着一串金穗,走一步摇几下。连耳铛也是指甲盖大小的金雀,又别致又活泼。
  到了厅堂,顾明蓉早就到了,正依偎着顾夫人说笑话。见她走进来,眼神立刻黏过去,“阿纤这支步摇和耳铛别致,一定又是阿母给的,阿母偏心。”
  “你阿母也没少给你东西,阿纤刚回来,这样盯着没有阿姊样。”一旁的顾司空道。
  顾明蓉立刻坐直身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阿父以前虽待她严厉,但是还是个慈父。怎么顾阿纤一回来就立刻变了?阿母也没有这样快。
  “好了,今日过节。”顾夫人道,接着扭头对顾明蓉说,“前两日才给了你一套琉璃首饰,你不是很喜欢吗?”
  顾明蓉眼圈更红了。
  阿母以前也不这样的,不过一套首饰,值得不停地提吗?
  “喜欢雀样的头钗?改日阿兄给你弄一支。”顾弦连忙息事宁人。
  还是阿兄对我最好,顾明蓉垂眸心道。
  这时,几个婢女搬过一座用锦结成楼殿,五六尺高。陈以瓜果酒炙,以祀牛女二星。
  顾夫人笑着说,“今年的乞巧节我们家有两位女郎,那么让谁去祈福呢?”
  顾阿纤看顾明蓉低着头不语,于是说,“让阿姊去,阿姊往常做习惯了,一事不烦二主。”
  顾明蓉也知这时必须谦让,她不情愿地抬头道,“让妹妹吧,妹妹刚来,自然以她为先。”这个祈福,每家牛女二星只能听见一人的愿望,再多许就不灵了。谁不想年年有个好兆头?
  顾夫人拿起案几上的一个白玉小盒,“这里面有两尾七孔针,谁丝线穿的最快,就让谁去。”
  穿针乞巧,这也是传统了。顾阿纤和顾明蓉都欣然点头赞同。她俩一人手拿一枚金针和一根丝线,在婢女敲响手中小锣时,同时穿针。
  但是顾明蓉素日从不做活,每日只吟诗作画,哪里比得过阿纤。顾阿纤穿好后交给顾夫人查看时,她还在那笨手笨脚的往针眼里怼。
  “我输了。”她放下针,极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就阿纤去祈福吧。”顾夫人笑眯眯道。
  顾阿纤看了顾明蓉一眼,见她神情平静,便点点头走向锦结成的楼殿。
  “祈福不可贪心,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顾司空温和道。
  许什么呢?
  顾阿纤跪在席上,看着夜空。想了想,闭上眼睛。
  希望有一位郎君,可以与我一起蹒跚漫步。在夕阳西下,白头到老,相濡以沫。即便红颜消逝,也不会被厌弃。他最喜欢我,只喜欢我。
  祈福完毕,婢女们为每个人奉上食盒,动清商之曲,丝竹声声。
  “今日听闻阿觉带回的那个女子与你说话了?”顾夫人忽问。
  顾阿纤微微一怔,有些忐忑道,“阿母,我做错什么了吗?”
  顾夫人笑着温言道,“不算做错,只是那种家妓,你回应她便是掉了身份。下次她再与你搭话,不要理会就是。”接着她又沉声道,“阿觉也是,不好好管教自己的下人。”
  顾司空皱皱眉,“我会说他的。”
  顾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婢女们忙来斟酒,气氛又回到刚刚的舒缓中。
  顾阿纤刚想割片炙肉吃,就听顾明蓉笑道,“说起来也不怪那个家妓。毕竟妹妹与她熟识,岂能不打个招呼?”
  顾夫人一愣,看向顾阿纤。
  顾阿纤轻轻捏捏衣带,瞥了顾明蓉一眼道,“你倒对我了解的清楚。”她看向顾夫人,“也不是什么熟人,是我养母的外甥女。因为家中欠债便把她卖掉了。谁知被大兄买了回来。也真是巧。”
  她隐瞒下鸡鸣寺的事情。虽然逃出一劫,但是并不光彩。这段事情对高门来讲甚至是耻辱的。她料定这些是王小娘告诉顾明蓉的,也知道曹月牙一定不敢讲鸡鸣寺的事情。因此并不担心。
  顾明蓉咬了一下唇,又笑道,“哪里是巧,不过顺手买个奴婢,这也能被你猜疑。”她说完这话再不敢挑衅,老老实实低头吃饭。
  顾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俩一眼。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乐女先上舞艺,气氛又归为和谐,一家人守着明月笑语晏晏。
  宴席结束后,顾阿纤回到藕香阁。
  临睡前璎珞往她床边小几上放了一个巴掌大的白玉小盒。她知道里面是蜘蛛忙道,“放远一点。”
  璎珞抿嘴一笑,拿走准备放在窗子边,却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封信来。
  “这是哪来的?”顾阿纤问。
  “是郎君着人送来的。”
  阿兄?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她疑惑地拆开来。里面没有字只有一张小画。画上画着一只荷花灯,飘在茫茫水迹上。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宴字。
  顾阿纤心脏跳错一拍,卫宴?
  璎珞搁好白玉盒,看着窗外的明月道,“八天后就是中元节,到时街上很热闹,女郎可以去放河灯了。”
  顾阿纤这才知道卫宴那封信里的灯是什么意思。
  他要约我去放河灯吗?
  有些困倦的顾阿纤迷迷糊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