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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1)



  顾阿纤自打领了缝荷包的任务后, 就天天埋头于小箩筐里。她做活细致, 因此速度非常慢。
  这天, 正在扎绣纹的时候, 许久不见的顾明蓉上门了。
  顾阿纤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 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做。便吩咐人煮茶汤。
  碧圆早就看顾明蓉不顺眼,总是话里话外说她们女郎不好。因此也没用小婢女,自己撸起袖子就去煮茶。
  哼, 放多多的盐,齁死你。
  “阿姊不早不晚来做什么?”顾阿纤一边认真地缝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问。
  “无论多亲的姊妹, 不常走动也会生分。所以我来看看你。”顾明蓉笑着说。
  她如今在府里尴尬,连最疼她的顾弦都渐渐冷淡了。所以不得不做出一些样子来。
  “咦?这里怎么放进来一只兔子?”她惊讶道,同时伸出手去想摸一下。
  “阿宴, 快过来。”
  黑兔子闻声朝顾阿纤怀里蹦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卧下。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刚刚想揪它尾巴的女人。
  阿宴?
  顾明蓉眼神不善地眯了眯。接着又恢复笑颜。
  “这扎的什么花?”见顾阿纤不理她,她也不气馁,笑着端详道,“看配色是给阿兄做的吧?”
  顾阿纤任凭她口若悬河地赞荷包样式灵巧, 纹样好看,一句腔也不搭。
  顾明蓉有些恼恨的抿抿嘴, 正巧这时茶汤奉上来了。说了这么久口干死了。她拿起杯盏抿了一大口, 还未咽下就一口喷出。
  幸亏顾阿纤躲得快,不然一定会被淋一头一脸。
  但是绣布来不及拿,全被喷湿了。
  “阿姊的来意我明白了,想来是来捣乱的。我几天的功夫都白搭了。”她有些生气地说。
  顾明蓉做出这种粗鲁的举止, 早就窘得脸色通红,嘴嚅嗫着,“不是,这茶怎么这么咸?”
  顾阿纤不想理她,满心都是还得再做一遍工的烦闷。
  其他婢女见主子这样反应,待顾明蓉更敷衍了。尤其是碧圆,收拾被喷湿的器具时还嫌顾明蓉挡了道。一边用布巾擦一边没好气地说,“女郎,让让。”
  顾明蓉觉得受到了侮辱,好你个顾阿纤,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作出这幅态度。还纵容吓人欺负我。
  见这里人人都冷着脸,她再待不下去,决定奔去王小娘那里寻安慰。
  看来看去,还是小娘真心疼爱我。
  顾明蓉恨恨想。
  顾阿纤见她走后,方问起茶水的事。碧圆立刻跪下承认是自己做的怪,“奴婢见容女郎总阴阳怪气地与女郎说话,所以......”
  顾阿纤知道碧圆衷心为自己,惩戒她会寒了人心。但是什么都不说,所有人以后都模仿她,就会被人说她不会治理院落,奴婢们骄纵的没样子。
  “她是女郎,你这么做若被知晓便是我的不是。非但不会解气,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碧圆又愧又感激,她光想着为女郎解气了,却没想到还有可能给自己和女郎带来麻烦。
  其他人见着了顾阿纤的态度,更明白了以后该怎么做。
  日子就在做荷包中飞快地过。
  重阳节的前一日,顾弦突然唤人叫顾阿纤到他书房去。
  顾阿纤收尾了荷包上的线,然后放好。虽然觉着奇怪,但是还是带着碧圆去了一趟。
  来到书房,卫宴和顾弦正在看陆湛画画。陆湛瞧见顾阿纤进来,脸又变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女女女郎,吃吃吃了你这么多日点心。明日就就......”
  “就重阳节了,他给你画张画答谢。”顾弦听不下去替他说全了。
  “对。”陆湛道。
  顾阿纤笑一笑,“好啊,那先谢过郎君了。”
  “说起来,加上这幅你都得了陆兄两幅画了,怎么不见你挂?墙上还是那副山野人画的奇怪的山坡。”顾弦道。
  山野人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阿宴干吗眼神冷冰冰地瞧着我?
  顾弦纳闷。
  顾阿纤却因为顾弦这句话红了耳朵。她不敢去瞧卫宴,心里祈祷希望对方不要记得当时画什么了。
  卫宴看着她怯怯的小模样,轻轻勾了勾唇角。
  
  九月里,天高气爽,风轻云薄。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秋意。乡下的人家把菜圃地筑结实了作为打谷场。用泥涂抹芦苇编成粮囤,修治储存种子的箪和土窖,准备秋季的来临。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而一百里外的都城建康却是与这不一样的热闹。
  这是整年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重阳节。
  古人将九定为阳数的最大,九九重阳节是阳数的最极。这一天,天地之气会交汇到一起,邪气到达鼎盛,为了消除邪气,躲避九重之厄,人们就需要站在高处。
  因此这一天会有许多天潢贵胄举办登高饮宴。而今年的重阳节又和射艺大赛重叠在一起,因此更为盛大。
  顾家一大早就来到西明门外的大校场。这里除了将台和高台外又临时搭建了几座低矮的木台。校场外重兵把守,寻常人连靠近都不行。
  吴郡顾氏与琅琊王氏的人一同坐在将台左面的高台上。高台共两层,男郎们在上一层。女郎们在下一层。顾家王家人口众多,官位亦都不低。此外还有各房的家眷。顾阿纤被顾夫人拉着一通介绍。已数不清喊了多少句伯母婶子。
  也不是所有的士族都可以在高台观看。高台只有几座,分别让王、谢、顾、卫占去。临时搭的木台坐着阮、斐、陆、殷氏。其他士族直接在地上铺上笙或塌。
  突然,宏厚的牛角号吹响,一架六匹马拉着的金根车驶了进来,前面由建康尹率领一队十二乘的侍卫引导。有五时副车,皆架四马,侍中做奉车郎。后面还有属车三十六乘。
  顾阿纤还未看清皇帝长什么样,就被顾夫人拉扯手臂跟着跪了下去。一时皇帝和皇子公主上了将台。她才偷偷望过去。皇帝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甚至还不如阿父威严。她又看向皇后,卫宴的阿姊。
  果然是个倾城美人,跟卫宴很是相像。据说皇后是继后,前面还有一个先皇后,因病去了。
  顾阿纤还在观察皇后,校场上已经鼓声阵阵,射箭比赛开始了。皇帝先射,臣属从后。接着才是郎君们正式的比试。
  举目望去皆是清俊的郎君。但任清俊再多也不过是卫宴一人的陪衬。卫宴就如同混在沙砾中的明珠,让人只能注意到他。
  轮到卫宴射箭时,四周看台明显传来女郎们的嗡嗡声。有些大胆的女郎为了看得更清楚些,都站了起来,在家族皆坐的情形下尤为明显。曹夫人掩唇而乐,心中得意之情犹胜。
  卫宴连射三箭,箭簇劲透牛侯,场上场下立时叫好。
  “每年的射艺,卫郎都会拔得头筹。”顾明蓉小声道。
  顾阿纤没有理她。
  顾明蓉撇撇嘴,真能装。
  “卫郎风神高迈。”“卫郎容仪俊爽。”周围的女郎们纷纷赞美。
  “也不知谁家小娘子最后能拔得头筹?”
  “我猜是顾家女郎。只有顾家家世堪配卫郎。”
  “我猜是桓家女郎。”
  “桓家不是一直属意王七郎吗?”
  “对啊!还有王七郎。”
  正巧校场上轮到了女郎们口中的王七郎射箭。
  王珞今日又是骚包的装扮。他轻松将弓拉至满月,箭无虚发。女郎们的心和赞美又立刻倒戈到王珞身上。
  随着王珞从高台下经过去还弓,女郎们纷纷将手中的茱萸或香囊扔给他。顾阿纤瞧扔的人多,也解下今早佩戴的填满茱萸碎末的香囊丢下去。
  射艺结束后,她想着给卫宴荷包,里面塞满了茱萸碎末,正好是重阳节这天用的。想到昨天卫宴临走前偷偷塞到她手心的纸条,上面写着今日见面的地点,以及荷包两个字。
  她只好找借口跟顾夫人说要去北街买花糕。
  虽然家里什么糕没有,但是顾夫人想她少年人喜欢玩耍。只嘱咐她带好人就放她去了。
  到了北街,犊车刚刚停稳,车门就被打开。
  碧圆瞅见卫宴,立刻麻溜地滚到车厢外坐,把地方腾出来。
  卫宴神色冰冷,似乎刚刚在射艺大会上拔得头筹的不是他。
  不管怎么说,先把荷包给他。
  顾阿纤取出一个淡蓝色绣着云纹的荷包递过去,“做好了。”
  卫宴没有接,仔仔细细看着她,半响才冷冷道,“这荷包你做了许多个吧”
  顾阿纤一头雾水,“就一个啊?之前还有半个被阿姊毁了。”
  “一个?”卫宴冷笑。
  一个浅黄色的荷包扔到了顾阿纤裙上。
  顾阿纤疑惑的捡起,赫然发现,这不是今早她别在身上的,后来扔给珞表兄的荷包吗?怎么在卫宴这里?
  “这是一个?”卫宴又问,神情略带嘲讽。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在女郎身上栽跟头。女郎们之于他还没有打棋谱和行猎有意思。直到遇到顾阿纤,事情总不按他的想法走。
  明明他觉得自己也不差劲,可为什么她的目光总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