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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1/1)



  盛乐远在漠北, 环山绕水, 一马平川。这里支流众多, 是水土最肥沃的地方。
  “可惜你来的时候是隆冬, 不然我可以给你摘沙棘吃。”元恪笑着说, “你吃过沙棘吗?像豆子一样小,非常酸。把它的汁水挤出来放进酪里,淋上蜂蜜, 又酸又甜。”
  顾阿纤把头扭到一边,鼓着脸不理他。
  也许是快到盛乐, 元恪心情很好,不住地给她讲着北虞最美味的食物。但是讲来讲去,不是炙这个的肉, 就是炙那个的肉。
  “我们北虞盛产牛羊,不像你们大京,杀头牛都要抓起来。”
  顾阿纤把头扭到另一边,还是不理他。
  “别着急,你的卫郎很快就会来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要怎么来?”元恪笑一下,“你说, 他是偷着来, 还是正大光明的来?”
  卫宴是正大光明来的。
  大京的皇帝窝囊,过惯乐偏安一隅的好日子,怕北虞来年春天再战。他们这回是托了卫宴设计焚烧粮草的福。但是北虞兵强马壮,杀回来是迟早的事。大京皇帝连忙献上黄金、布帛和美人。并且派使者送来一名公主和亲。
  卫宴就是护送的一员。
  顾阿纤被元恪安排到他院子的隔壁, 一座小阁楼里。
  北地的院落没有南地精致,但是大开大合却是一派自在山水。她在这里哪里都可以去,想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出府。
  这里的人从不喝茶汤,只饮酪浆。为了让她更习惯点,元恪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南地的女奴,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煮得一手好茶汤。
  盛乐的商市繁盛,胡商众多,什么都能买得到。有时候元恪不忙了,也会带她去四处走一走。饿了就去胡人的食肆里喝羊汤吃胡饼。
  虽然自在,但是她还是极度的想家。
  一日,她正在羊汤摊喝汤,突然听到大京使臣来访的消息,极度惊讶。
  元恪拿着胡饼的手顿了顿,狠狠咬下一大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放下勺子问道。
  “提前一个多月就知道了。”元恪眸光透着一股狠厉。
  “那你的大礼包送出去没有呀?”顾阿纤笑着问,她成天称元恪准备的阴谋诡计是大礼包。
  “卫宴的行踪透明极了,几乎无从下手。”元恪皱着眉头道
  顾阿纤听完险些没笑出声来,“哎呀,那可真糟糕。”
  元恪斜睨她一眼,她连忙低下头乖乖喝汤。
  回到府邸,她的高兴劲就随着不速之客的来访消失了。
  若说来北虞最不舒心的事情就是这个福玉公主了。
  这位公主是元恪的妹妹,最为黏兄,且为人霸道。福玉公主认为她是元恪掳回的女奴,却不曾想元恪对她极好。这让这位公主的鞭子几乎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公主每次都想给她一点教训,每次都会被元恪呵斥阻止。
  “阿兄听说了吗?那位建康最盛名的郎君来了。”福玉公主一改往日的跋扈,竟变得有些小鸟雀跃。
  元恪冷冷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福玉的兴致丝毫没有打消,她扬起脸纡尊降贵道,“哎,你是南人,你听说过卫宴吧?”
  顾阿纤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听过啊,江左风华第一嘛。”
  福玉更雀跃了,“那你见过他吗?可真如传言里说的那样,俊美无比?”
  顾阿纤仔细想了想,“嗯,很俊美,就连你阿兄都比不上。”元恪最不喜欢人拿他与卫宴相比,顾阿纤这句比不上一天要说八百遍。
  于是不等福玉公主雀跃地再多问一句,顾阿纤就被元恪揪着后脖领进去了。
  “照这个速度,我很快就要有小外甥了。”福玉公主看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我都说过了,我不要再听到各种比不上卫宴这句话。”
  “阿宴就不会这样限制我说话,你在这点上真比不上他。”顾阿纤嘟着嘴。
  “我也没有限制你,我只求你别再比较来比较去了。”元恪试图讲道理。
  顾阿纤瞥了他一眼,“阿宴就不会不让我比较,这点上你真比不上他。”
  元恪简直想把走了的福玉公主叫回来,然后借她的鞭子用一用。
  两人斗着气刚进入内堂,就听到大惊使者来访的消息。
  “是阿宴吗?”顾阿纤猛地扭头看向管事,嗓音里都透着激动。
  “把她带回听音阁。”元恪沉下脸道。
  顾阿纤看见朝她走过来气势汹汹的女奴,连忙道,“我回,我回,我自己会走。”平常她惹烦了元恪,后面就是这个待遇。
  临出门时,她还善解人意的扭着头对元恪道,“你别老生气啊,生气容易生病。阿宴心胸可宽广呢,你在这点上比不上他,自己学着想开点。”
  元恪单手撑着脸,看着顾阿纤的背影叹口气。缓了缓心神,示意管事请人进来。
  大京孱弱,南人喜好奢靡,早就没有上进的意志。元恪一向瞧不起南人。认为北虞迟早吞并天下。但是每次见到卫宴,那双眼都似乎明白地告诉他,别异想天开了。卫宴在他看来,就一个威胁。一个必须除掉的威胁。
  他看着卫宴一袭白袍,没有奢靡地着锦衣,也没有披着狐裘。但是贵气这种东西,似乎就出自卫宴骨子里,哪怕衣饰简单也无法阻挡。
  “你来得太晚了。”元恪勾唇笑笑,“我对阿纤一见如故,已向陛下禀明,择日迎娶她做新妇。你只来得及喝杯酒水。”
  卫宴淡淡笑了一下,“酒水是一定要喝的,但恐怕新妇要换人了。”
  元恪皱皱眉头,没有回应,想看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次除了给陛下送和亲的公主,也给王爷带来一位可做新妇的公主。已跟陛下禀明,身形跟阿纤很像,连嫁衣都不必另做。”卫宴道。
  元恪斜睨讥笑,“你想的可真周到。就不怕我们已行夫妻之事?”
  卫宴神色不改,“王爷这样问,就是还没有。请将阿纤还我。”
  元恪笑笑,“不急。等公主入主上平宫,自然将阿纤原原本本地还给你。我说话一向算数。”
  卫宴也知跟元恪有的扯皮,他虽然带来大京皇帝的手谕,北虞皇帝也答应放人。但是答应放,什么时候放,却是对方说了算。他也不敢逼得太急,以免元恪真的做出什么事。
  卫宴走后,一连数天,顾阿纤都没有听到他再来要人的消息。元恪告诉她,最近卫宴被福玉公主缠上了。
  “福玉伶俐可爱,想来卫宴已经把你忘了。那日他上门要人,我看他也没有很坚持。”元恪道。
  “你别挑拨离间了,你在心计上原就比不得阿宴,挑也白挑。”顾阿纤心烦意乱道。
  元恪这回没有生气,他很认真地问,“卫宴要带你走,你是跟他走还是留在北虞?”
  “当然是跟他走了。”顾阿纤觉得他这话问的古怪。好像谁巴不得赖在这里似得。
  “你留在北虞,我也不会强迫你。只等明年春天路好走了,我亲自送你回建康。阿纤,我这回再不哄你。”元恪认真无比。
  “不用麻烦你了,阿宴带我回就可以了。”顾阿纤觉得这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我再问你一遍,”元恪停了停,看着她的眼睛问,“让我送,还是他送?”
  “他送。”
  元恪眼神由熟稔慢慢变得冰冷,但他还是有点不想放弃,“离开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你再好好想想。”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阿纤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说给卫宴,他一定明白。但是自从卫宴来到盛乐,她就被看得严严的。连园子都不让去。
  下午的时候,元恪来看过她就进宫去了。她正百无聊赖地在纸上胡乱画着画。福玉公主冲了进来,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出拽。“卫郎说北地的食物吃不惯,你上次不是做了南边的糕嘛,又甜又糯。快给我再做一次。”
  顾阿纤原本不想去,但是一听给卫宴做糕,当即允了下来,“公主,不是我自夸,就是南地都找不到像我做糕这般好吃的人。”
  福玉公主一听喜不自禁,觉得这回一定能讨好卫郎了。但是在门口,她们被拦了下来。
  “你们眼睛瞎了?敢拦我?”福玉公主感觉受到了侮辱。这些奴隶,最下,贱的人,敢用她们肮脏的手来拦她?
  “公主算了吧,她们可厉害啦,手劲特别大,别把公主打伤了。”顾阿纤忙在旁边煽风点火,“虽然,我觉得公主的鞭子更厉害。”
  这句话提醒了福玉,她立刻毫不犹豫劈头盖脸地用鞭子抽起所有敢拦她的人。
  “公主好厉害啊,我在盛乐谁都不服,唯独服气公主的鞭子。”顾阿纤忙道。
  福玉公主抽得更来劲了。
  那些奴婢对付顾阿纤有一手,但是却不敢真的碰福玉公主。不消一会儿就全都缩到角落不敢再阻拦了。
  福玉公主大发一顿神威,又得到顾阿纤的吹捧,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知趣。要不我问我阿兄把你要过来,你给我做个大管事吧?”
  “女子也可以做管事吗?”顾阿纤好奇地问。
  “在我的公主府,我说了算。”福玉神气道。
  “那公主可以去跟王爷试试。”虽然她觉得大概率没可能。这个公主白长了一副脑袋,跟元恪没法比,也许今天她就可以见到卫宴了。
  她看着意气风发的福玉公主,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