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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1/1)

  齐庶知道苏灿想玩儿,但是他现在情况的确特殊,以前他都能够记得自己发情的日子,最近因为苏灿闯祸简直不给他留一口喘气的机会,饶是是平时工作纪律严谨,也经不起他这样耗。
  所以他来回处理苏灿捅下的篓子,一忙就把这事儿忘了。
  以前苏灿不是没这么跟他玩儿过,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他离他很近,毕竟属于这种敏、感期的Alpha和 Omega,做这种动作,就无异于互相勾、引。
  “瞎闹,”齐庶微微吸了一口气,尽量用自己的后背贴着后头的玻璃,每一截儿骨头都钻着发凉,他用手在两个人中间撑起一块儿距离,侧了头,“车上有水。”
  齐庶觉得自己说完这话,对方没动,没过一会儿自己肩上就沉了一块儿,苏灿把脑袋朝自己身上这么一搭,接着就摸上自己后颈上的腺体,怪异的触感让齐庶仰头闭眼,尽量保持自己冷静克制。
  苏灿这个动作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生气了。
  到底是小孩儿心性。
  不经劝,难开导。
  自己话说的也不重,这会儿是跟自己生上气了。
  “又没味道,碰它做什么,”齐庶把身体摊平了,“来根儿烟,”他仰着头,半张着嘴,任凭苏灿怎么折腾,只要有烟抽,他到都能商量。
  “之前为什么送我走?”苏灿把帽子摘了,跟着露了点儿情绪,“养我嫌烦了?”
  齐庶的脖子上有颗红痣,锁骨尾巴上两块儿肤色交界的地方有明显的色素断层。
  颜色衬在白皮上,齐庶领口儿大的时候。
  也就是一眼的事儿。
  “就算把我扔了,那你他妈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儿啊?”
  苏灿被送走那天,还等着过十六岁的生日。
  稀巴烂的蛋糕和烂透了的心情,都差不多。
  “我的错,”齐庶撑着身子,低头问他,“现在会抽烟么?”
  “操,”苏灿骂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齐庶永远软着欺负人。
  苏灿知道跟他说不着什么,就算回来当面质问,在齐庶那儿也永远是副不痛不痒的表情。
  “以后多吃点儿,硌的慌,”苏灿只是用指尖儿稍微一蹭,手上没难为他,只是用拇指肚稍微试了一下皮肤的温度,他腿长,直接上了驾驶座,冲齐庶喊了一声,“上来。”
  接着又补上一句,“没喝酒。”
  齐庶顺着自己的领子上了车,手指捏在领口儿的位置,一点点捻平捋顺。
  等着手背碰上喉结,才觉得烫。
  苏灿侧头看了一眼,加了一脚油门,“难看死了,”越说手底下没了规矩,窗户外头扯着风呼呼灌耳朵。
  “一脸高、潮。”
  齐庶坐的直,头上闷着汗,他尽量保持呼吸平稳。
  但是从腺体里头钻出来的热着会儿不让他消停,到哪儿顶哪儿,从嗓子里漏声儿。
  所以安静闭着嘴。
  “搞瓶儿抑制剂回家,”苏灿没怎么扭头,边开车边用手撑了一边儿腮帮儿。
  侧脸勾着轮廓在风里,卷厚的头发就在后脑袋上炸着。
  比人还毛躁。
  “你以后别顶着张浪脸乱晃,”苏灿说这话的时候正赶上拐弯儿,对方就连带扭头,以至于齐庶侧脸看他就只看见了有点儿冒红的耳朵尖儿。
  等这个时候,齐庶才觉得苏灿长大了点儿。
  同样十八岁的年纪,苏灿在同龄人里总是格格不入。
  “苏灿,”齐庶伸了胳膊用手指在他耳朵上搜刮了一圈儿,对方微微歪了脑袋,口气里带了点儿不耐烦,“别烦我,”苏灿说完,直接躲开齐庶发烫的指尖,自己动了动脖子,一脚暴躁油门,车屁股就甩在自助机门口。
  像这种提供公几乎全部型号的的抑制剂的便利贩售在这座城市里很常见。
  因为受众需求广,所以不管几点的道路两边总能看见一圈儿年轻人在排队。
  其中有几个看着年纪不大,里头有个带头的Alpha,嘴上抽着烟,抠着烟盒儿等抑制剂,他身边跟着白净面皮的小孩,看年纪也就十四岁,在一边红着眼大口喘气。
  苏灿虽然闻不着味儿,但是瞅一眼就知道,那小孩儿新鲜着,后头没被标记过,带着他的Alpha,也明显没有标记他的打算。
  所以现在周围的气氛很奇怪,他们后头还有几个Alpha,气氛躁。
  “好了么啊,你家 Omega等着打针,感情我这儿就等着是吧?”
  Omega发情期因人而异,甚至连相应的生理反应程度都不一样,明显前头小孩儿耐受力差,十一月份的天气,额头上的汗从路灯下面看还发亮。
  说话那个人就是存心找茬,没多大屁事儿。
  齐庶没多说话,跟着苏灿排在人群后面,看见人群里头有未成年,两个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抽烟。
  “我去打个商量,”苏灿扔下句话就径直朝前面走,但是齐庶没让。
  伸手朝苏灿肩膀上搭,让苏灿搭话插个队,他自觉没这么矫情。
  “用不着,人家等着,我也不急,”齐庶自己歪在路灯上,让脖子隔着衣服贴在冰凉的铁质冷金属上,嗓子带沙,“有烟就成。”
  “你现在这样儿你跟我说还能等?”苏灿扯着他的领子朝自己这边儿拽,“一根凉柱子能让你撑多久,”苏灿就见不得齐庶死撑,他的身体什么样别人不清楚但苏灿心里明镜似的。
  自打他从小认识齐庶开始,就知道它跟一般的 Omega不一样,别人发情可能难受一阵儿,吃了药,打了药剂挺快就好,齐庶不行,虽然这东西没味道,除了他自己难受,对别的Alpha也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有个缺陷,东西处理不好是要命的。
  苏灿也纳闷儿就自己这个暴脾气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住,唯独见了齐庶,就算有会儿也都像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儿也软了。
  “等会儿,”苏灿一身休闲,就只在外头套了个连兜衣帽,颜色深,顺手敲了敲前头人的肩膀,手里递给他一个细长的物件儿,“麻烦插个队,我这儿等不起了。”
  他给的是一只市面上少见的烟牌子,烟嘴上有相对的识别号,上头附着轻薄的金缕烫花,漂亮,耐抽,味儿好。
  对方先是瞧着烟,挑着眉尾抬头看他,苏灿生了个高个儿,所以面对着对方明显比自己大的年纪,他在个头上永远吃不了亏。
  “你小子行啊,这玩意儿哪来的?”对方挺玩味的接过来,胳膊搭在身边的 Omega上,自己点了,品了品味道,轻吐出一口纯浓的蓝烟,又朝苏灿伸了个手,“懂我意思吧?”
  他嫌少。
  “嗯,”苏灿点着头把衣帽带上,纯黑的帽檐儿就这么耷拉在眼上,他反手拽住那人的胳膊,往后一扯另一只手就暴躁的扣在他头发上,他使的劲儿很大,连带那个人的头皮硬生生扯着往下,一脚跺在地上,用另一只脚的脚尖儿把那人嘴上的烟踢了,然后自己掏出一根,往嘴上搁,就这么朝地上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有脸呢?”
  “操,”那人趴在地上,脖子连动都不能动,身上穿的黑色棒球服褶的不成样子,“我他妈基测点一级,你现在犯法,知道么?”那个人说的话的时候感觉嗓子发紧,说到最后直接被苏灿的鞋尖儿顶说话都费劲。
  在帝国,一阶有着特殊的荣誉性象征。
  所有成年之后的一阶Alpha,在星际院校都会有相当优厚的招收政策优惠,有些突出的甚至能够直接被优选。
  所有的法律都会对达到一阶等级的人群制定相应的保护政策。
  以达到巩固国家战力的需要。
  这也就意味着,一阶是极为特殊的人群,量少而稀有。
  他们代表着绝对的力量,所以周围一圈儿人听见一阶两个字,都下意识扭头,很多一阶在测评之日起开始,就直接被星际学院预定,进行统一化管理,像他这样晚上还能出来晃荡的,确实是极少数。
  “乐意,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苏灿对这种人见多了,得了便宜不见收,哪怕刚才他说句拒绝,也比他坐地起价来的舒服,“给脸不要,”苏灿看了一眼他旁边的 Omega,看着乖巧老实,身上倒是淤紫的七七八八,估计没少在那人身上挨揍。
  前头那对等到抑制剂就走了,苏灿扯着齐庶一只胳膊,把人往玻璃橱窗前头靠,叮嘱一句,“拿了走。”
  齐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靠在墙上,把右手的袖口解开,往上圈了几圈,露出青白的胳膊,内测有专门为Omega设计的内置芯片,能够帮着他在短时间内到适合自己的抑制剂。
  他胳膊才放上去,系统提示标红。
  未上架。
  苏灿听见这个动静儿扭头,“你这玩意儿买不到?”
  “市面上卖的少,我基本自备,今天忘了,家里有,”齐庶趁还清醒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他发情开始已经三个小时,有点儿危险,但基本体内自持没问题。
  能够配的上他型号的抑制剂型号,受众少,所以一般有得卖,今天纯属运气不好。
  齐庶话刚说完,就被苏灿拉着上了车,路上赶着过了几个路口儿,算齐庶想劝他慢点儿,张嘴都难更别说出声了。
  路上苏灿一直闷着,没说话。
  齐庶看他的表情,稳了稳说,“不怨你。”
  “闭嘴,”苏灿路上扔了两个字,之后全程没说话,等到了家门口儿才撑着人进去。
  齐庶基本上没法儿走,汗腺和性腺带来的刺激撕扯着身体。
  基本全程被苏灿扶进去。
  “左边第一间,”齐庶指着门口儿,自己进去,把苏灿挡在门外,“这种东西,我用不着你帮忙,到家就成。”
  齐庶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狼狈,也就一眼都不都想多给苏灿瞧,“就等我一会儿。”
  苏灿朝他点头,没说话,自己摸了烟在门口儿抽,“我去客厅有事儿叫我。”
  齐庶从门缝儿里送走了人,自己只能半跪在地上,从旁边立的白漆橱柜挨个瓶口儿找药。
  这个房间是不大,但是四面立的都是墙柜,里面分别按照种类整齐摆着药品学名儿,他不用看,只记编号就能就能垫着胳膊沿着台子摸药。
  所有针管被密封包装,他现在很难控制身体,针尖儿对着手腕好几次,都没能朝下扎,上面陈旧的针眼儿还能看清,想下新针都没捞着有一块儿好皮肤,最后他使劲儿眨了眼,推进注射。
  自己在原地呆了两分钟,后颈上的不适感逐渐消退。
  最后才攥了一把头上的水,包括整个后颈那块儿。
  全湿、了。
  齐庶的耐受力远好于其他 Omega,所以他现在只是蹲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能站起来走路。
  客厅的灯没开,家里的阿姨也没在,只有抱着胳膊在沙发上睡觉的苏灿。
  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因为身量长,脚和胳膊都露出来一截儿,脸上扣着黑色的帽子,只漏出一条抿成一条缝儿的嘴。
  桌面儿上的烟灰缸里都是歪七扭八的烟头儿,里头的棉絮填充没怎么能囫囵成个儿,都是被“开膛破肚”死相难看。
  “让个地儿,”齐庶自己挤了苏灿脚边儿的地方坐下,在桌面儿上冲泡了一杯茶水,“那边儿怎么回事?”
  到了现在,才有时间跟苏灿“秋后算账”。
  苏灿在原来的学校惹了事,他不是没听说,但是动用家里的关系也没能留住人,就说明这事儿很严重。
  “他们没告诉你?”苏灿懒散撑着两只胳膊坐起来,膝盖撑在自己胳膊肘儿上,伸手去够烟,“就是人差点儿死了,就缺我一脚。”
  苏灿声音又沉又沙,加上嗓子里磨出来的又是这种浑话,搭配在一块儿就有有点儿}人。
  “明天送你去新学校,”齐庶也顺道儿从烟盒儿里捡了最后一根,搁在自己嘴里,“东西我替你收拾好,争取今年毕业。”
  他话说完,苏灿那边儿没动静。
  齐庶自己闷了两口烟就扭头朝苏灿那边儿看,就看见苏灿猛的撑着胳膊凑上来,“这就翻篇儿了?”
  齐庶转着自己袖子上的扣子站起来,烟头搁在烟灰缸的水里泡了,“错不在你,”齐庶说这话已经摸上了二楼的扶手,转过头来又叮嘱苏灿一句,“晚饭阿姨回来做,我晚上有事儿,一早回来接你。”
  “齐庶,”
  齐庶原本已经背过身上了楼,就听见苏灿沙沙哑哑的一声,随即停住转身,细长的手腕挂在楼梯栅栏外头,“嗯?”
  苏灿脸上没了好脸色,胳膊也朝沙发外头晾着,对方只是抬了半截儿眼皮,掐着手里的烟,
  “你要是再喝酒,我就弄死你。”
  齐庶一怔,自己扯了领口儿闻了闻,嘴里发笑,“鼻子到灵。”
  楼梯中间隔着两个人的目光。
  一个眉眼含笑。
  一个张牙舞爪。
  最后齐庶背靠着栏杆挥了挥手,算是做了让步,轻声说了句,“知道。”
  “我再问你一句,”苏灿仰坐起来,支着背,胳膊晃荡朝外搭,帽子从头上翻下去,整张脸就这么露出来。
  这个时候齐庶才接着通明的灯光看清,成年之后褪去少年稚嫩的苏灿。
  以及那一双比原来更漠然的眼睛。
  苏灿没带多少表情,只是张嘴,
  “齐庶,你晚上做梦的时候,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