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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1)

  
  因为鬼不能晒太阳的原因,在天亮之前,我们进了洋屋的地下室里。
  红发少年打了小管吗啡意识还是比较的清晰,不是受过训练,就是身体素质非常强。
  他挣扎着起来想和我解释什么,又被我按了回去。
  “理由可以慢慢的之后再谈,受伤不处理好的话病情是会加重的。”
  这户人家的屋主,也就是那位漂亮和服女子――珠世小姐。她也是一位医生,屋里有许多医疗物品和器具,在得知红发少年腿骨裂时,她和我一起替少年治疗。
  “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可以的话最好静养一个星期。”我给少年的腿固定上夹板,刚好他的绑腿能塞得进去。
  “条件允许的话,最近几天最好多吃熟的鱼肉,少吃生食。”珠世小姐补充到。
  她温柔的用酒精处理少年的细碎伤口,贤惠的像一位母亲一样。不远处的灰白发的少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是嫉妒被分走了母爱吗。
  “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哪里来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西洋的服饰,而且还会治人的医术,这在鬼里可是非常难见。”
  在处理完红发少年的伤口后,珠世望着我,抛砖引玉的打开话题。
  “在下是罗德岛的一名医师,因为一些原因在这个国度里流浪,目前正在找回去的方法。”
  这里的人没有听过整合运动和泰拉的其他势力,而且我自己也缺乏这里的情报,也许直白的给出一些自身的情报,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罗德岛?是我没有听说过得地方呢,是日本以外的地方吗。”
  “大概吧。”我摇摇头,“我至今也不知道我为何在这片陌生的土地。”
  “是这样啊。”
  在场的各位也做短暂的自我介绍。
  珠世小姐也是鬼,据她所说,自己已经勉强摆脱了诅咒,并且即将遭到鬼中最高领袖的追杀。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我把这条信息列在重要的一栏里。
  珠世小姐身边的孩子叫愈史郎,脸色苍白看上去营养不良的男孩,紫色的竖瞳和阴冷的性格让我想起了萨卡斯,但他没有嗜血的恶魔们残暴。
  愈史郎似乎有些不太喜欢我,而且有十分重的恋母情节。
  黑色长发的少女叫祢豆子,是红发少年的妹妹,看起来呆愣呆愣的,黏糊糊的粘在珠世小姐的身边。
  但她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脆弱,就按刚才的战斗力,放在罗德岛也是不属于被保护的名单那一列。
  还有这位红发少年,叫做炭治郎,披着绿黑格子花纹的羽织,里面的衣服和在山上追杀我的鬼灭队一样。看上去非常开朗的孩子,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是明亮的红色,最容易记住的是他额角上的一长疤痕,还有耳朵上的方形耳饰。
  这些人的名字好有龙门的特点啊,虽然我的名字也是来自龙门的师傅取得,师兄师姐包括我在内,所有被收养的孩子的名字都是龙门式取名法。
  炭治郎一直盯着我的脸和角,一副心事重重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他。
  比如鳞泷先生。
  据我所知他应该被乌萨斯的权贵们变相软禁,自从我来到罗德岛的五年,都没有办法和他联系上。
  那次混乱的起因,是五年前切尔诺伯格郊区,源石能源厂的反应炉爆炸。这导致了该地区的许多人染上矿石病,扶持该政策的旧帝因此下台,新帝上位。
  和宽容的旧帝不同,新帝对待感染者非常的偏激,并且有着较深的种族歧视。
  新帝下令区别对待感染者,虽然文件和对外的新闻看起来中规中矩,但政策实施下来十分的严苛。些地方甚至漠视人权,剥夺他们的财产和公民权,甚至直接将感染者丢弃在源石矿场自生自灭。
  在这样的高压下,诞生整合运动这样极端的感染者组织不无道理。
  出身于权臣世家的新帝,比起军部更加信任政客和权贵们,而且新帝非常排斥萨卡斯一族。军队里的高阶军官里,除了乌萨斯的本民族,数量最多的就是萨卡斯。
  恶魔强悍的战斗天赋还有对战争的敏感,让他们很容易在军事领域建立功业,虽然萨卡斯民族在历史和天性里有许多污点,但也不能否认他们为乌萨斯立下的汗马功劳。
  与此同时,萨卡斯也是极易感染矿石病的种族,军队里感染者的数量非常多。新帝的政策显然让他们感到不满,无论你曾经多么功名显赫,只要是染病都会被当做废弃物处理。
  萨卡斯军官闹腾的举动加速了新帝的不满,于是,由权贵主导的军部内种族大清洗开始了。
  鳞泷先生是沃尔珀,本来不应该在这范围内,但一个萨卡斯师姐卷入了这场风波。为了保护师姐,鳞泷先生选择在军事法庭上拼力抗争,被权贵们视作萨卡斯一派的支持者,成为了他们妄图瓜分军部权利的眼中钉。
  鳞泷先生位高权重,是元帅信任的将军,也是赫拉格将军的战友,再加上他本就洁身廉洁,权贵们很难找到了拉他下台的证据。于是,这群卑劣的大人物就把主意算在了我们身上。
  我们是鳞泷先生的弟子,在士队军官里也是拔尖的存在,真菰和锖兔甚至有升为准将的潜力。与此同时我们还处于正在成长的阶段,从军衔和势力来说,完全抵不过有着皇帝命令的权贵们。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师兄师姐们接二连三的出事故。多数是平时犯的一些小错误,然后被无限放大,被按上叛国、通敌等等必死的罪名。再加上军事法庭基本上是权贵的一言堂,只要是师兄师姐的名字出现在被告的名单上,就是死罪。
  鳞泷先生越发的沉默,因为萨卡斯学姐的那次事件,他被剥夺了一些权利,包括出席法庭的权利。他被软禁在府中,被迫的接受法庭那边传来的讯息,先生心爱的弟子们的处刑报告。
  当时我就在鳞泷先生身边,因为我是所有弟子中年龄最小,军衔最低的,得到先生最严密的看护。我就看着他的背越来越弯,头发白了一片,面具遮不到的地方皱纹越来越深。
  先生在自责。
  真菰学姐遇害的那一晚上,府上收到了来自那些人放在这里的礼物,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以及里面淡淡的血腥味。
  鳞泷先生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它。
  一堆堆白花花的狐狸面具吊坠,和一根染着鲜血的角。
  这些狐狸吊坠是鳞泷先生亲自雕琢的,说是龙门特殊的平安福,驱灾辟邪,保佑平安。每一个弟子都有,用一根红绳穿起来,而且每个人的款式都不一样。
  吊坠不多不少,刚好十个。其中一个我认识,带有蓝印花的笑脸狐狸,是真菰学姐的。
  那根角我也知道,是那个萨卡斯学姐的。
  她很爱美,尤其是她头上那根像紫水晶一样剔透梦幻的独角,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得知我的角同样也很漂亮后,十分幼稚的找我来比试。
  现在这根角孤零零的躺在一堆白吊坠之间,失去了它该有的质感,变得和石头一样粗糙丑陋,根部的血液黏糊糊的渗透进吊坠的缝隙里,沾湿了盒子的底部。
  要是萨卡斯学姐在这里,一定会抱怨感慨自己的角居然变得这么丑,但她已经说不了话了。
  盒子里所有吊坠的主人,他们都回不来了。他们的生命止步于乌萨斯的刑场,失血的身体逐渐变冷,最后像和其他犯人的尸体一起堆成山,一起送进焚化炉。他们的身上的罪名让他们的名字无法被录入烈士的墓碑里,师兄师姐为帝国奉献了一生,最后却落得和罪犯一样的下场。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鳞泷先生在哭,是痛失所爱的悲鸣。他将我们视如己出,把最好的东西、感情都付出在我们身上,可十二个孩子,到头来就剩下我和锖兔。
  那盒平安福对鳞泷先生而言,就是个笑话,是讽刺。他以为能成为弟子们足够的后盾,到头来却成为催命符。
  我和锖兔抱着全身都在发抖的先生,默默流泪。
  第二天早上,先生不顾命令离开了府邸。锖兔不放心,跟了上去。
  没多久,锖兔就脸色苍白的回来了。
  鳞泷先生向那群权贵服软了。洁身自好、傲骨寒梅、永远一副冷静模样的先生,因为我和锖兔仅剩的两个弟子,不得不向那些肮脏的大人物低头。
  鳞泷先生回来的时候放松了很多,看来是成功了。
  针对锖兔和我不利的言论消失了,我们甚至可以回军部打探情报,鳞泷先生的部分权利也被返还。眼看着大清洗逐渐进入了尾声,我稍稍的松了口气。
  可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我染上了矿石病,还是症状直接表现于体表。风声走漏了,军部已经知道先生的府邸出现感染者,那个时间段只有我们师徒三人。
  肯定要交出一人。
  那时的我惶恐又害怕,我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和师兄师姐们一样。搜捕命令下达的前一天夜里,我和锖兔和鳞泷先生待在一起,我对自己无法掌控未来感到惊慌。
  先生则表现的很平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我们被没收的军官证,递给了我们。
  “明天晚上,赫拉格打算偷偷的离开军部,带着他的感染者养女。我拜托了他,把你们也送出去。在两个星期内,失联都不会被认作叛逃,趁军官证有效期间尽快出境。之后去东南一个叫罗德岛的地方,那是一个制药公司,但它暗面是救助感染者的组织。”
  鳞泷先生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有些疲惫。
  “好好活下去,义勇。”
  他又回头看着锖兔,郑重的说到:
  “之后的一路都要辛苦你了,锖兔,照顾好你师弟。”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各方面都是,我几乎是累赘般的存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守护什么,就算是自己的过错也没办法自己承担,还要让先生替我去死。
  我除了抱住先生痛哭还能做什么呢。我是个懦夫,一个连死亡都要别人替我承担的懦夫。
  第二天府邸的大门被踹离开,穿着整齐制服的搜查队冲了进来,但他们抓捕对象不是鳞泷先生,而是锖兔。
  师兄在先生说过了那番话后,回房间向搜捕队举报了自己。他在先生房间里点了迷香,一整天都醒不来的那种。
  在被抓的时候,他还和以前一样,朝我俏皮的眨眼睛。
  锖兔对着口型对我讲:离开这里吧。
  他抬起手还想摸我的头,但是被搜捕队的人拉扯着带走了。我企图追上去,试图伸出手挽留他,哪怕只抓住一片衣角――
  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流着泪想到。
  从前的我远不如现在的我坚定,有些懦弱,爱钻牛角尖,要师兄一巴掌打醒的那种。那段艰难的时期,我非常的依靠鳞泷先生和锖兔,因为他们远远比我强,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依靠自己去替他们分担一些。
  这也是我厌恶自己的原因。为什么没勇气站出来,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锖兔比我厉害多了,活去罗德岛能帮助更多的人,他那么的强,肯定能守护更多人。
  但他永远的消失在帝国的严冬里,因为我。